大姑娘许舟笛就这么可怜兮兮地望着江云初。
“婶婶,我错了,真的错了,我没有同胞兄弟撑腰,我比二妹妹还要可怜,你帮帮我可好?”
审时度势的服软,可不是认错。
江云初摇头:“表小姐如今在老夫人身边还说得上话,若是老夫人愿意为你周旋,你日后也定不比二姑娘差。”
说完,她擦着大姑娘的肩大步离开,饶是听见身后一声声嚎啕,她也未停下步子,更没有回头多看一眼。
直到回到锦澄院,江云初又在院门站了许久,最终还是心软回过了身,冲大姑娘方才站过的地方看去,但已空空如也。
“唉。”
长长的叹息在锦澄院上空蔓延开,人各有命,她也并非谁都能救。
她能救的,只有自己。
进了屋,江云初特意让月盈与青枫都留了下来,又让关好门窗。
两人知道她有重要的事情要交代,皆一丝不苟,不仅关好了门,甚至还把院中无关下人,又遣远了些,才回到屋中。
“你哥嫂还在京城吗?”江云初问。
月盈猜到是南州的事情有了决断,赶紧应道:“还在。”
江云初点点头:“如此,便让你兄长暂时不要回去,就扮作赤脚大夫,留在京城行医等消息。”
不待月盈应下,江云初转而又看向青枫,将一封信交了过去:“你再替我送封信到郑府,定要送到首辅夫人手上……”
“夫人等等!”月盈终于忍不住插话。
江云初与青枫二人,齐齐向月盈看去。
月盈急红了脸。
“可是我大哥,根本不懂医术,又怎会有人找他治病!”
江云初被月盈惶恐模样给逗笑。
“我知道,待会你拿些银子出去,给你大哥置办一身赤脚医生的行头,街头等着就行了,定会有病人上门。回府之后,若是有人问起你哥嫂,你说他们已经回了南州便是。”
“夫人这可行不通啊。”月盈惊得连连摆手,甚至吓出了家乡话来,“治病可不是闹着玩,治死了可咋办哩!”
“不会的。”江云初盯着青枫手中的信,“去办吧。”
一声令下,不用质疑。
饶是月盈满腹狐疑,也被青枫拉了出去,很快两人一起离了锦澄院。
白夫人拿回管家权的事,有首辅夫人从中协助,虽说不了万无一失,但至少也十拿九稳。
但这内院之中,还有一件事,还需要她亲自出面解决……
江云初拿定注意,也起了身,孤身一人往内院的西北角去了。
到的时候,张老姨娘正坐在院中晒太阳,脖子上不仅没了绳索的红印,人也比上次见胖了许多。
“请姨娘安。”江云初站在门口,轻轻一声打破了院内的宁静。
张老姨娘睁开了被岁月打磨得呆滞的眼睛,在看见江云初的瞬间,眼中又重新覆上了神气。
“你来作甚?”张老姨娘高高扬起了下巴,不屑一顾。
江云初迈腿进了院中,语气仿佛常来串门般平常:“来给姨娘拜年。”
张老姨娘冷哼一声:“饶是黄鼠狼,也知道年节上拜年,这年都过完了才来,故意恶心人?”
“初一那日我同十三爷来过,可惜姨娘正睡着。”
江云初云淡风轻挑破了张老姨娘试图掩埋的困境,张老姨娘脸倏地惨白,她却没有要停的意思。
“后来,我又在刘姨娘那里听到了些您的旧事。所以我想,如今境地,一次次用死去逼爷,不过有苦衷罢了,姨娘,您不是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