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不会……昨日说他「快」,伤了自尊罢!
江云初忍着笑,但还是在里间另一侧的小书桌上,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般继续画着记忆中的器械来。
只是某次思考的间隙,她咬笔抬头,见烛火下的许澜,不知什么时候又红了耳根。
啧,平日傲气十足,仿佛御女无数,一切浮云波澜不惊,私底下竟是这般经不起撩拨的清纯模样。
江云初越看越入迷。
这下颌线,柔和一分太娘,生硬一分又少了精致。
还有眉眼与鼻梁,该幽邃之处,宛若深海无穷,可那挺拔之地,又如高山屹然……
许澜捕捉到了空气中的诡异,猛地抬头,却与江云初似醉如痴的眼眸对在了一起。
唰!
原本就火热的耳垂,瞬间便得更烫!
许澜猛地站起,大步便往外去:“青枫,把水送进书房!”
小气鬼,多看两眼也不让,当真为林清意守身如玉!江云初收回目光,拿起笔,继续完善起纸上细节来。
侯府内院没了表小姐作妖,江云初难得偷闲沉溺锻炼无法自拔,可也不过只是安生了两日。
第三日,吴姨娘与刘姨娘便带着自家姑娘,到锦澄院串门了。
许大将军平日醉心军营,故后院姨娘不多,那些未生育的,待许将军三年热孝一过,老夫人给了一大笔银子让娘家人接了回去,故如今内院便只剩下吴、刘两位姨娘。
这两人在许将军在世时,便斗得脸红耳赤,如今许令玙当家,饶是不肯放松,一人听闻另一人准备来锦澄院请安,另一人不待邀请便也赶着趟上门。
吴姨娘以退为进,话里夹枪带棒,而刘姨娘除生下一位姑娘外,更有儿子傍身,自诩对人丁稀薄的侯府功劳巨大,言语也更加不饶人。
江云初坐在两人之间,撵也不是,聊也插不上话,渐渐的,便也把注意力放到了两位姑身上。
吴姨娘生下的许舟笛是侯府大姑娘,乍看虽是娴静的性子,不谙世事,可自己小娘一旦在与刘姨娘的攀比中落了下风,她定会出言相助。
三言两语间,在暗处替吴姨娘扭转乾坤后也不念战,立即便又安静下来,仿若什么都未曾发生。
而二姑娘许书宜倒是个极开朗有趣的性子,对于长辈的争端她从不掺和,唯一开口,也只是找江云初要冰露子吃,或是问院中未曾见过的器械究竟何用。
一动一静,江云初谈不上有多喜欢,可想到日后她们或许会被囚禁终身,也无端多了几分怜惜。
故在吴姨娘最先问出下月和亲王府的宴会,可否把大姑娘也一起带去时,江云初沉默了许久都未给答复。
倒是大姑娘最先品出江云初的犹豫,立即劝道:“亲王府这般大场面,带谁、不带谁要老夫人与白夫人才能做主,小娘您又何苦为难十三婶婶?”
江云初也反应过来,顺坡下驴:“并非我不愿带两位姑娘去见见世面,只是我在京城初来乍到,许多规矩也不知道尚自顾不暇。”
饶是场面话,到底真心大过应付。
但怎想吴夫人还是口口声声念叨她瞧不起庶出姑娘,甩袖愤而离开。
江云初摇头暗自可惜,但也知晓人各有命。
只庆幸从此两位姨娘因此不再打扰,她又可以多花些时辰锻炼了。
如此又过了好几天,许久未现身的林清意,终于还是露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