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时心中虽有不服,但也想着赶紧去查清楚赈灾背后发生的事情。
刘县令让他行礼道谢,他也便听话地做了。
行完礼后,这才若有所思地离开。
刘县令见他消停下来,也松了一口气。
其实朝廷的那些事情,他这个做官的,还是有听说过一些的。
但这些话,他不能说。
毕竟很多都是对当今大不敬的话。
刚刚苏誉虽然也没有明说,但也算是给葛时指了指方向。
等他去查清楚,说不定就会放弃写这请愿书的想法了。
刘县令手中还拿着刚刚从葛时手中拿走的请愿书。
他把这长长一篇文章折起来,准备带回衙门去封存起来。
苏誉见状,颇感兴趣地拿过来看了看。
这一看,他有些意外地说:“葛公子的文采,挺不错的。”
抛开其他,这请愿书是声情并茂,条理清晰,而且写得明白显赫,很容易便能看懂。
这样的水平,怪不得他当初会试能榜上有名。
顾长乐也凑过来看了一下,也颇为赞同苏誉说的话。
刘县令苦笑一声:“他自小便文采不错,在我们县一直有才子之名。”
“可惜路走错了......”
本该有大好前程,可惜被朝廷革了功名,好好的人一辈子就这样了。
苏誉道:“刘大人不必忧心。”
“我看葛公子,迟早能找到自己真正该做的事情。”
刘县令笑了一声:“他便是什么都不做,就他葛家也能保他一辈子荣华富贵。”
“罢了......”
“是下官管理不力,今日让二位见笑了。”
底下的读书人也都差不多散去,今日的热闹已经看完了。
苏誉和顾长乐想着留下来用个晚膳,让刘县令先行回去。
刘县令便带着葛时写的东西先行离开了。
等他走后,顾长乐才说:“我听着,夫君并不是想要阻止这葛时去上奏?”
苏誉笑道:“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娘子你。”
顾长乐说:“夫君虽明说他做的是蠢事,可又给他指出了其中的问题。”
“我猜这葛时回去之后,会找人查明这次事情背后被他漏掉的事情。”
“后面这请愿书修改后,他会再次送出去。”
苏誉微微耸肩,说:“这些是他的事情,我不过是看他在什么都不清楚的情况下就随意去煽动旁人与他同行,指出其中可能引发的后果罢了。”
顾长乐伸出手指托着自己的下巴,笑眯眯道:“其实我还挺希望他这万民书送到当今的案桌前的,说不定真的会有一些用。”
苏誉笑道:“灾情发生到现在,陛下的案桌上可不缺这样的奏疏。”
二三月份发生的春涝,到现在都半年时间了。
朝廷诸公怎么坐得住?
这样的奏疏估计都堆满了庆元帝的书桌,可还不是没什么用?
葛时这奏疏写得虽还不错,但对庆元帝来说却没什么用。
庆元帝难道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吗?
顾长乐想了想,说:“也是。”
“而且他还搞了个万民书,到了御前闹得这般大,当今的脸面下不来台,倒霉的还是那些稀里糊涂跟着他搞事的人。”
“要是他一个人去,说不定刘县令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懒得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