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自己弄得跟火炉似的,有什么打算啊?”
常硕手上正在画一幅人体,林海文也在画。可以看出来师徒两个是越来越不同了。同样的一个模特,在常硕的笔下,就是一个笔触细腻,结构调和的姑娘,而在林海文的笔下,却越来越突出有一种原始的神光,在结构上还是安格尔的,可他描摹出来的人物,却渐少了华丽感——这一点比《不语观音》还要突出。
林海文知道,凡·艾克源种和他那些在悬浮球里头,可以量化的绘画技巧的融合,正在加剧。
常硕抬头休息的时候,走过来看他的画,随口问了一句。
“海文,你画一幅盖亚吧。”
“盖亚?大地女神?”林海文停下画笔。
大地母神盖亚作为希腊神系当中重要的一位,不少画家都曾经描摹过她。比如英国唯美画派的莱顿,他的《珀耳塞福涅归来》,盖亚面对女儿归来,脸上却毫无表情,这一设计,2个世纪以来,一直让人充满遐思。
“嗯,试试看。”常硕的眼神还留在林海文这副《持玫瑰的女人》上:“你这幅画有一种质朴感,但外在形式还是遵从了古典技法。没有冲突感,很难得,如果你要尝试一种新的画法的话,可以画画类似盖亚,或者是参考一些原始壁画、摩崖石刻之类的古早艺术,应该会有一些收获。”
“好。”林海文点点头,准备去看看资料先。
绘画技巧上的进步,说实话不由他来控制了,常硕、委拉斯贵支、古典主义……,就像是好几匹马,被源种这个马车夫攥在手里。而且他很明确,后面肯定还会得到一些绘画方面的兑换品,他甚至有一些预感,源种的出现,将为他融合不断出现的新的技巧也好,经验也好,最终形成一个表现形态,也许到那个时候,悬浮球就会达到百分之百了。他看了看快要到50的悬浮球,叹了一声,那还很远啊。
至于火炉的话题,师徒两个已经抛诸脑后了。
……
“你知道禾田么?”祁卉兴致勃勃地跑来找林海文。
禾田,大名鼎鼎的,林海文怎么会不知道。
“他们公司一个大经纪人,来找我,说是愿意签我来着。”祁卉眼睛亮亮的,被禾田这么个大公司给看上,她还是比较得意的:“虽然吧,我知道他们是因为你,但那也很爽啊。”
林海文放下画笔,把她的脸掰过来:“后悔么?”
“不后悔。”祁卉很坚决地摇头。
9月开学,她从表演系转到戏剧影视导演专业,从影视制作方向,算是彻底扭转了职业规划了——这个事情,是她自己决定了。跟她家人商量一下,陈大妈和祁大叔,一直对她奔向黑乎乎的娱乐圈,担心的不行,后来林海文跟她勾搭上,就稍微放心点。但是祁卉能退到幕后来,他们就再开心不过了——反正也没指望女儿成什么大明星。
林海文也希望在敦煌放一个自己人,哪怕是个泥菩萨,也有三分威慑力。不过对于祁卉的决断,他还是非常吃惊的。他不知道这是不是那个肚兜的作用,李莫愁本质上是个偏执的人,恨的厉害,爱的自然也厉害。她可以为陆展元的爱背叛师门,也可以为他的负心杀他满门。所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如果说会影响到祁卉,也不出奇。
他摸了摸祁卉柔顺的长头发:“自己家戏都演不过来,还用签你们家?你有没有这么跟禾田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