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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妻难逃 明月像饼 4205 字 3个月前

第七十三章

林姨娘受不了接连的打击, 最后是被人给抬回宋府的。

京城里流言四起, 酒肆茶楼里不乏说起他杀妻这件事的人, 语气是又怕又怒, 谈论起这件事, 总归还是有分歧。

一些人觉得赵南钰这样做也无可厚非,毕竟当年宋鸾没少给他戴绿帽羞辱于他, 一个不守妇道的女子,心思手段还恶毒, 杀了就杀了。

只有微弱的声音是替宋鸾说话的,无非是抨击赵南钰手段太过毒辣, 再怎么样也是他同床共枕多年的妻子, 她不守妇道, 大可休弃, 何必要了人的命呢?好歹也是个如花似玉的女人, 还替他生了个儿子, 当真是绝情到不认任何的旧情。

再者,这种事情传出去, 即便他生的再怎么好看,将来哪里还有人家敢把女儿嫁给他当继室?

也不知赵南钰是有多恨这位亡故的妻子,自毁前程到这种地步。

赵南钰颇得新帝宠信, 短短几个月, 在朝堂上没少铲除异己, 肃清势利,赶尽杀绝。不少人都想用这件事来作文章。

不乏胆子大得到授意的文官将他杀妻的折子给递到了新帝面前, 新帝看了只是微微一笑,随手将折子放在一边,懒洋洋的回了几个字而已,"朕知道了。"

当天中午,赵南钰便被紧急召进宫中。

一众看客,都等着看好戏。

赵南钰脸色泛着病态的白,唇上半点血色都无,朝服套在他身上竟然又是空荡了不少。

新帝笑脸吟吟的指着桌上的折子,当成笑话一样讲给他听,"这群老匹夫是真的恨不得你死啊。不过你做的也太明目张胆了。"

他笑了笑接着说:"杀妻的名声无论是现在还是前朝,传出去都不好听。"

而且,他记得赵南钰不是很喜欢他的妻子吗?近半年来都极为上心。

新帝记得,赵南钰这几个月来待他的妻子很是费心,就连他都很少能将他久留在宫中,新帝也听说了宋鸾身体不好,好像是生病了,但是看了很多个太医之后还是束手无策。

他拍了拍赵南钰的肩,叹息道:"你素来不是心急的人,怎么这次这般鲁莽?"

宋鸾摆明了活不长,他又为什么非要动这个手呢?不喜欢就默默看着她死就是了。前后矛盾,看不明白。

赵南钰的手轻搭在心口,他似乎也受了伤,整个人看起来很虚弱,他的双眸漆黑而又空洞,"她太疼了,我不忍心看她继续痛苦下去。"

整夜整夜的睡不着,半夜疼的昏过去,又疼的醒过来。

宋鸾在梦中都在流眼泪。

新帝诧异,"本来好端端的一个人,就这么病倒了也是可惜。"

无意的一句话又似一把锋利的刀,精准的捅进赵南钰的心窝。

不是别人要害宋鸾,一开始是他要她死。

新帝从来没见过赵南钰这般悲怆的模样,虚弱的好像随时都会倒下,像是太过悲痛开口嗓子都沙哑的听不清他到底说了什么。

新帝也不知怎么宽慰他,本来把他叫过来是打算提醒他,不要做的太过,要一个人的命很轻易,但切记要低调,总不能闹得全京城都知道。

可赵南钰现在这个样子,他都不好再多说什么。

宫人从侧殿躬身而入,轻声在新帝耳边说了几句话,只见新帝冷笑了几声,面容发狠,"她不肯吃?那这三天都不要给她送了,饿的狠了她自然就肯吃了。"

宫人得了指令,立马退了出去。

新帝还有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事情没有处理,这会儿心情暴躁,怒气丛生,他问:"喝酒吗?"

赵南钰轻轻摇头,"我还要回去教识哥儿功课。"

新帝沉吟半晌,道:"哪天把他也带进来,我也很喜欢这个孩子。"

不是他喜欢。

只是想到阿云喜欢,可能她见了识哥儿,心情一好就不和他闹脾气了。

他行事向来粗暴,若是不从,别逼的她不得不从。

赵南钰眼皮子都没动,"那你自己去赵府看他。"

全天下也就只有赵南钰敢这么对他说话了。

宋鸾的尸体是被一把火给烧没的,谁也不知道她的屋子是怎么起的火,等众人反应过来,火势猛烈,屋子的房梁都被烧断了。

他们面色大变,赶紧去打水,这场火把宋鸾的卧房烧的干干净净,她的尸首被烧成了一堆灰。

底下的人望着赵南钰,大气都不敢喘,生怕下一个死的就是他们。

有胆子小的丫鬟低声啜泣,浑身都控制不住的在发抖,呜呜呜的声音在打破了寂静。

赵南钰转过身,一双漆黑的眼睛直勾勾的望着她,"你哭什么呢?"

丫鬟边抹眼泪边打嗝,被吓的话都说不出来,扑通一声双膝跪地。

他此时太过骇人,阴郁的像是刚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漫不经心朝你看过来一眼,都格外恐怖。

赵南钰双目无神的看着眼前的废墟,心口布满了密密麻麻的伤口,他摆了摆手,说道:"收拾了吧。"

从这之后,赵府里再也没有人敢提起宋鸾的名讳,她的名字似乎成了个禁忌。

赵南钰看起来和从前没什么变化,赵朝知道,他二哥的心已经死了,死的透透,就像那天二哥喝多了,疯了一样问他要天青那味□□。

他说:"我也想尝尝那到底是怎样的一种痛?"

想尝尝自己造下的罪孽。

赵朝当然不会给他,开口劝道:"二哥,你还有识哥儿,你这个样子,他要怎么办?他今年才五岁啊。"

赵南钰笑着说:"你放心,我不会死的。"他声音沙哑,"她会回来的。"

谁也不能把她从他身边夺走,谁也不能。

醒来之后,赵南钰又恢复了清冷高贵的模样,气质冰冷,难以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