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渺张了张嘴，声音很细弱。

他说：

“…不是。”

正在咆哮的苏宇却像是被泼了一盆凉水。

他结巴地说：“什么？”

苏渺迎上周镜明似乎是诧异的眼神，郑重地摇了摇头。

“不是，他没有推我，是我不小心摔了。”

“周镜明为了保护我，才一起摔下来的。”

后面的事，苏渺已经记不清了。

他只能记得周镜明发了很大的火。

苏渺第一次看到周镜明这么生气。

其他人因为愧疚纷纷离开这里去叫医生，周镜明白皙的脸上满是肉眼可见的怒火。

他看着还在愣神的苏渺，语气很凶说的话也很重。

“你要搞那种小把戏都可以，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东西，以你那个蠢脑子就别玩了！”

苏渺却在想，之前让他当狗都没这么生气。

为什么今天只是他用了一个诬陷还没成功的方法，周镜明就生气了。

周镜明极少动怒，准确地来说，他很少会有属于人类的情绪在波动。

但是这次却是出离的愤怒。

在看到苏渺在楼梯上向后倒下的动作时，周镜明的心脏和大脑仿佛停了一秒，耳畔也空白安静了一瞬。

周镜明只能看到，苏渺倒下的动作，就像是放慢了速度。

他下意识整个人扑了上去，将苏渺抱在怀里。

背上传来的剧烈疼痛没有让他生气，只是一想到，这个痛原本可能在苏渺身上，他的怒火便怎么也控制不住。

周镜明用力扯住了苏渺呆愣的脸，刚刚还哭过的脸留有泪痕，看上去可怜又可爱。

可周镜明无心欣赏，他现在只想要把苏渺吞入腹中。

怎么会有这么蠢的人，想要耍手段，用的却是伤害自己的做法。

只是为了诬陷他？那为什么又不诬陷了？

周镜明捏着苏渺的下巴，狭长的凤眸里戾气四溢。

“说话？谁给你想的这种主意？”

“赵衡？徐行？还是方全怀？”

苏渺还有空胡思乱想，想周镜明怎么知道他朋友是哪几个的。

可周镜明没给他这个机会，愤怒的气场弥漫开来，整个空间压抑到难以喘气。

苏渺怔怔地看着他，任由周镜明抓住他的下巴，也没有像之前一样发脾气。

冷不丁地说了句。

“你疼不疼？”

周镜明周围酝酿出的风暴瞬间停滞。

他冷冽的声音出现了停顿。

“什么？”

苏渺眼底又涌出了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到了周镜明手背。

烫得他下意识收回了手，惊疑不定地看着苏渺。

苏渺用力擦了擦眼睛，倔强地抬起小脸又问了一次。

“你疼不疼？”

“他们打你的时候你疼不疼？刚刚疼不疼？”

周镜明恍然，原来苏渺知道了他曾经在周家的经历。

面对着为了他哭泣的苏渺，周镜明惊觉自己竟然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再也维持不住冷酷与愤怒，周镜明这才承认，他在苏渺面前的冷漠都是装的。

他离开时竟然有种落荒而逃的既视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