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和尚一见不好,忙驾无形剑遁,从后追随。那苦行头陀去势甚疾,笑和尚追之不及,不见了师父的身影。慌忙驾遁光朝东海赶去,到了东海一看,洞门紧闭,知道师父剑光迅速,业已早到。若像往日,已经叩户径入。因为负罪之身,又猜不透师父究竟要怎样责罚,徬徨无计,只得跪在洞门外面,低声默祝。
一直跪到第三日清晨,眼见洞中毫无动静,越发焦急起来。笑和尚心中暗想:“我一出生,便由师父抚育教诲,甚得钟爱,说是将来还要传授衣钵,平素从无过错,连重话都未责罚过一句。今番斩妖无成,只是一时大意,没有看出妖人藏匿在旁,也是无心之过,何以情形这般严重,大有摒诸门墙之外的意思?自己长跪哀求了一夜,竟不能丝毫挽回。”
似这般念头转动不停,心中越想越伤心,不由哀哀痛哭起来。悲泣了一阵,先于求恕之中,心中对于师父的薄情有些怨怼,处罚太过。后来一想:“以这次而论,要专为除妖不成,那只是自己法力经验不够,并非自己不尽心力,纵然有罪,何至于此,其中必然还有原故。”
又仔细想了一想,才想起自从参加破慈云寺后,因为出马得意,虽然失手,又见众同门能如自己者甚少,未免狂妄自大。一路上虽然也积了不少外功,回想许多处置事情,都有点不得其平,一任自己喜怒。
尤其那日听说妖物身上藏有宝珠,不该心心念念只在珠上盘算,斩妖除害之事反倒不甚注意。如与尉迟火异地而处,或者得珠之时,不再狂喜远遁,也许纵有妖人潜伏,不致使妖物遁去。这边的笑和尚正在苦行头陀洞门前忏悔。
从旁边洞室内走出一个中年的道者,看到这人,笑和尚对其默默一礼,仍旧跪在洞前忏悔。
玄真子站在笑和尚身边,摸了摸笑和尚的脑袋:“知道你师父为何会如此怒气么?”
笑和尚讷讷说道:“却是弟子的不该,不该一昧贪恋宝珠,把斩妖除害的事放在一边!”
玄真子摇摇头说道:“不止如此。贪恋宝珠是你不该,但是你只将心思放在那珠上了,却把尉迟置于险境,此是其一。你若细心,应仔细查看四周,提防可能出现的变数,以防他人横插一手,将自身与师弟置于险境,此是其二。失了宝珠,你应及早抽身,先将妖物斩杀,再作计较,不应一意追逐,舍本逐末,此是其三。为了宝珠,动了贪嗔痴三念,不顾安危,强自出手,此是其四。师弟陷于险境,命在旦夕,你只顾追逐宝珠,忘却师弟安危,此是其五。”
笑和尚越是听玄真师叔分解,头上冷汗涔涔。待到玄真子说到第五条,笑和尚不由痛哭失声,悔言自己不该如此。
玄真子摇头说道:“只此五条,苦行师兄又如何不怒?你在此好生忏悔,我去与师兄分教,为你减免一些责罚!”
玄真子自入洞中去见苦行头陀,笑和尚跪在洞外忏悔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