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容陷入微妙的沉默,久久不语。
直到他将杯中茶吹凉饮下,她才语出惊人道:“师弟,要不然我给你纳个妾吧?”
看到这里,方歌渔已经是对这位天玺剑宗正宫夫人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男人依靠在泉石上的肩膀狠狠一滑,整个人差点跌沉下去,他好生呛了几口温泉,面色薄红道:“师姐,你晚上吃酒了?说什么醉话?”
云容也自知表达不对,微赧道:“抱歉,是我说错话了,纳妾的确不大好。”
他抚了抚自己惊魂未定的胸口:“师姐可莫要大晚上的打趣人。”
云容接着道:“师弟以为,再多收一个平妻如何?”
语气很贴心,青年很惊悚。
哗啦一声,他豁然从温泉中站起身来,清透的水珠顺着他的胸膛一路下曳。
他面色难得地有些恼羞成怒:“我可是有哪些地方做得不好,惹师姐生气了?竟让师姐不惜浪费修剑的好时节,如此无聊地来试探于我?”
云容也未想到他反应如此巨大,他起身得突然,毫无设防地便被她近在咫尺地瞧了个清楚。
她面上一热,略有些不自然地偏开视线,道:“我并未同你生气,今日一言皆是认真,来的路上我也问过了叶师弟,他说世间没有那个男子不喜欢纳妾娶妻的,我以为师弟会开心。”
这个男人的面上倒是瞧不出半分开心的色彩来,他沉着脸:“师姐竟然会去听那风流浪子的一派胡言!”
瞧他是动了真火,云容甚是意外,又有些苦恼:“这么说师弟不愿?”
她那微妙的苦恼之色当真是让他肝火燎原不止,饶是好脾气的他也忍不住紧了紧拳头,随即又无奈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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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池中的泉水轻荡,俊美如画的男人并未答自己愿是不愿,他只是沉默上前两步,忽一弯腰,去握池边裙裾下的玉足。
坐在玉石间的云容本能地缩了缩。
但转念一想,眼前这位是他夫君来着,缩回裙下的脚又慢慢探出,主动放在了他的掌心里,竟是难得有了几分乖巧之意。
他眼底的恼意早已不见了踪迹,低头的目光宛若静川明波。
来时,她未着鞋袜,踏过白石小道时,脚掌间不甚沾染到的几片落地花瓣被他的手指一一摘下。
去了花瓣,他又掬了一捧温泉,悉心温柔地将她脚上的细沙濯净。
指尖擦过脚心,微痒。
云容微弓起脚背,玉足宛若一轮精致白皙的弯月,她说:“这本应该是我这个妻子为你做的。”
他却不怎么在意:“谁为谁做都一样。”
将她双足慢慢浸泡在微烫的温泉中,起身一手揽住了她的腰,云容对于他的举动微感吃惊,但并未拒绝反抗,身子微微后仰,双臂反撑在身后的青石上,任由他埋首入她的怀中。
他耳侧枕听着她宁和平静的心跳,闭眸说道:“从拜堂之礼到举案齐眉,只有师姐就好了,只要娘子一人就好了。”
云容僵了僵身子,微不可查地轻嗯了一声,算是应答。
今日这一声‘师姐娘子’,何以听来有些脸热?
看着夜下相拥的二人,方歌渔终于知晓,以云容那般痴狂自逍遥的性子,会嫁于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