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绿火焰,如花瓣般缓缓散开,将藏身“花蕾”的蔺竹筠呈现了出来。
许久许久没显露真容的她,如幽静山涧的一根青竹,高傲倔强,遗世独立。
她个子竟然又拔高一截,悬停在汹涌燃烧的碧绿火焰内部,透出一股看透人生,亲情,师门之情,所有人间情感和她无关的冷漠。
一如环绕其身的“极寒冰焰”,冰冷,绝情,散发着寒意。
嗤嗤嗤
一簇簇金色焰火,和从她脚下身旁飞离的碧绿“极寒冰焰”相冲,炸出令人目眩的火光,碰击出令人心颤的恐怖力量波荡。
一轮寒月,漂浮其头顶七寸,如一顶璀璨冠冕般夺目。
血肉重铸的此间主人,一身雪白长袍,空洞的眼瞳内,金色火焰“哧哧”作响,汹涌地燃烧。
和那“极寒冰焰”不同,他那眼眶内的金色火焰,释放出来的,竟然是浓烈气血。
仿佛是天外的异兽,浩漭世界的大妖,在燃烧着心脏,营造出鲜血狂潮,从而形成令人觉得无比压抑的力量。
蔺竹筠凝望着,并非本体真身,而是凭空打造的那具血肉。
她知道,此间主人的真身,依然在外域星空。
主人劫剑狱,该是在天外以本体真身,阴神、阳神融本体为一炉,方有可能从剑宗,从新一代监守的剑下,以通天彻地手段,里应外合地,将剑狱拉扯到荒神大泽,蒙蔽天机地隐入迷雾之地。
可那位主人,达成此事,必然也要付出沉重代价。
代价就是,他短时间内的力量,绝无可能抵达巅峰
不然,不会仅仅只是一袭雪白长袍,猎猎作响。
非故弄玄虚,实则被迫无奈。
没剑狱所存余力,在邪恶神像的馈赠之下,注入那雪白长袍,令一道分魂以夺天地造化的神异,熬制出一具血肉来,此间主人实力会更弱。
便是现在,他和那具藏匿外域星河的本体真身相比,这里的他,还是不值一提。
不然,区区蔺竹筠而已,早该被他制服。
“请不要拦我。”
太久没开口的蔺竹筠,嘴角微动,讲话时都觉得别扭,不太适应。
她渐渐习惯被人视作,一个被外域天魔夺舍的“傀儡”。
一具牵线木偶,不该有自己的思想,不该有清醒的灵智,不该多言。
久而久之,她觉得不讲话,直接以行动来做事,以最残暴和嗜杀的方式,来达成目的,用这样手段行事,其实更加简单痛快。
反正,在别人的眼中,在世人的看法中,她早就不再是自己,只是一头天魔罢了。
此刻,之所以再次开口,是因为此间主人仅仅只是一具,连分身都谈不上的新生躯壳,也能阻扰她,令她脱身的举措受阻。
她不太想,消耗太多无谓的力量,在眼前的主
人身上。
既然对方已看透,知道自己没有被天魔夺舍,知道自己是谁,再蓄意隐瞒,遮遮掩掩倒也没了必要。
“小丫头,我也没办法,只能拦着你。”
悬空白袍内,血肉生出,骨骼坚固的“黎会长”,以冒着金色火焰的“眼睛”,朝着她看了看,很不好意思地说“被那溟沌鲲震着,由你来吸纳魂力,壮大着自身的天魔,早年在九幽寒渊,确确实实帮过我。”
“那又如何”蔺竹筠不置可否,“如你般的人物,还念旧情”
“她,对我是有用的,我曾做过承诺。”此间主人轻轻点头,以诚恳的语气说,“她只要没死透,还有灵智,我就要救她。救她是一方面,另外一方面,我也要你能受掌控,能够被我们调用。”
这般说着,他让开身子。
后面,虞渊驾驭着煞魔鼎呼啸而至,一霎那间,煞魔鼎和那雪白长袍就并排悬空。
“劳烦两位,不要让这位寒阴宗的小丫头,打破空间离开。”
主人隔着极远,对还在神像处的师徒两人提出要求。
“黎会长太客气了”
胖老头哈哈大笑,被他指使做事,不但不生气,还觉得很荣幸的样子。
咻咻
他和他徒儿两人,横跨空间,挪移的同时,已在暗中施法。
“喀喀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