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4章(1 / 2)

殷宁从曹砚家离开的时候两眼通红一脸颓丧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步履缓慢像灵魂出窍。

寒冬的风冷扫过脸庞撩起及肩的细碎发尾蹭出丝丝红意。

她没有打车的意思,走了约莫十来分钟,装在大衣口袋里的手机振了起来。

她摸出来看一眼是向柔,也就松口气接起来放到了耳边。

向柔问她“你去了”

“已经出来了。”路边有一个棕色木长椅,殷宁说着话往椅子上坐过去吸一口很深的气。

向柔隐约听出来她语气不好又问“吃了闭门羹”

殷宁眼睛里泪水在打转,呵口气嘴边全是蒙蒙白雾不太想在电话里说她问向柔“你在哪”

“在家。”向柔明白她的意思“你过来吧。”

殷宁挂掉电话打上车约莫二十分钟,到达向柔那里。

向柔给她开门门缝里出现她的脸,颓丧的样子没比殷宁好到哪去。

难姐难妹也就不会在乎谁说谁没出息。

她把殷宁迎进屋关上门,“家里有点乱,凑合呆吧,别嫌弃。”

殷宁四处扫扫,房子里确实是很乱,而且不像是平时生活搞出来的乱,所以问她“你在干什么”

向柔把她领去沙发边,说话微带鼻音,“打算搬家了。”

这个小房子是胡正买的,他们大学毕业后在这里一起住了一年半,现在胡正决心跟她分手,考虑到自己的面子和自尊,她不想再这么住下去。

然而其实每次真要收拾东西的时候,她又根本下不了决心走。

她到现在都还没能接受分手这件事,她觉得她和胡正之间还是小打小闹,根本没到分手那么严重的地步。

就因为拉群那件小事吵的,然后她犟着脾气等胡正来道歉认错,结果胡正就是不来。

她等了几天忍受不了,当然就主动打电话继续跟他吵,因为她不想自己先主动。胡正不给她台阶,她的脾气不会轻易放下来,所以必须得哄她。

出现了一点小意外就是,他们这次吵架翻旧账被胡正的妈妈听见了。

她觉得这不是大问题,但胡正就是铁了心要跟她分手。在发现胡正态度决绝强硬后,她自然就强硬不了了,因为没有人再给她强硬的资本。她越强硬,胡正就越决绝,所以心里开始发慌,也就再不顾尊严面子,回头求和解原谅。

这种情况以前不是没有过,胡正每次都会心软,然后他们还能和好,但这次却没有。

殷宁也觉得他们之间真的没什么大事,所以劝她,“不再试图挽回看看吗”

向柔坐到沙发上,摇摇头,“我尽力了,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这段时间基本都没有睡觉,一直失眠,折腾不动了。”

殷宁叹口气,这么多年的感情,一旦分开,比割身上的肉还疼。

她想想自己和曹砚现在的情况,不自觉又叹口气,然后问向柔“喝酒吗”

“你想喝”向柔看向她,“陪你。”

两个人说话间开了酒,捏着酒杯一起聊天一起丧。

向柔问殷宁她和曹砚的情况,殷宁也摇摇头,“感觉他变了。”

根本不是她记忆中的人,没有一点该有的亲切感。她所有充沛的情感,在他面前都跟闹笑话似的。

向柔不知道她话里的真实意思,接她的话,“这么多年,哪能不变啊。”

殷宁苦笑,“所以,没有什么东西会真的停留在原地等你。”

她听曹砚跟她说了那么多狠话,界限化得那么明晰,生怕她影响到他生活的样子,心里就凉得厉害。

不是那个男人,根本不是那个为她挡风挡雨挡刀子的男人。

她现在心里很乱,猛灌几口酒,脑子里越发乱。

想起那天在咖啡厅曹砚和贝奚溪在一起时候的样子,他很自然地圈她的腰,揽着她的肩带她出咖啡厅,像刚谈恋爱的热恋中的小情侣。

她是羡慕且嫉妒的,因为就算前世,她和曹砚之间也没有正正经经享受过正常情侣之间的恋爱和小甜蜜。她重生之后,想要的,大概也就是那样的感觉。

“贝奚溪”

咽下嘴里的那口酒,她默念出这个名字。

曹砚其实没有大变,如果说哪里不一样了,是那个女人不一样了,她不像前世那么刁钻恶毒。她在心里想,会不会贝奚溪也跟她一样是重生的,这一世换了手段,先一步抢了曹砚。

向柔不知道她心里怎么想,她听到这个名字就觉得异常反感,皱眉道“不要在我面前提这个女人,如果不是她,我和胡正不会分手。之前我和胡正吵了那么多次架,他大部分时候都哄着我,就算有几回坚持要分手,但在我服软后,他也就心软了。自从贝奚溪搅进胡正几个朋友中间,全变了。我都怀疑,这次胡正坚持要跟我分手,是不是她在捣鬼。不管怎么样,我现在是她的头号黑粉。”

殷宁本来就恨贝奚溪,自然附和一句“算我一个。”

冬天的太阳,拨开云团散下来的光线似乎都掺着冷意。

曹砚吃完早饭后去公司走了一趟,开了个会,安排了一点人事关系,让人事部门经理把殷宁调去他手下的另一家公司,避免自己在以后的日子里和这个女人产生不必要的交集。

他最不喜欢麻烦的事,尤其感情上,所以怎么简单怎么来。

在公司瞎忙活了小半天,然后自己开着车去城郊西山上的地安寺找大师拜了拜,说自己最近有点邪,让大师给驱驱邪。

大师问他怎么个邪法,也好对症下药。

他不说内情,只说一句“你按最邪的办就行。”

大师“”果然很邪了。

曹砚在山上神神叨叨又忙活了小半天,中午还留在寺里吃了斋饭,下午下山的时候,手腕上多了串金刚菩提佛珠手串,接头处吊了块蜜蜡,都是上品。

开着车到山脚下,手机响了起来,看到来电人事“溪溪”,他立马靠路边停车,按下接听键放到耳边,“回来了吗”

奚溪节目录制结束后,拿到手机就看到了数量惊人的未接来电还有微信信息。

她现在坐在回淞城的车里,看着车窗外倒退的风景,“节目录制期间不准用手机,你有急事吗”

现在可以用手机了,那就是录制结束了,曹砚还是问“几点到家”

奚溪算了算,“得有点晚了吧,干嘛”

曹砚左手搭在方向盘上,袖口处露出刚套到手腕上不久的菩提珠子,“总问自己的老公是不是有事,要干嘛的,你觉得合适吗你觉得新婚期的老公对自己的老婆,能想干嘛”

车上都是人,奚溪不想听他耍流氓,对他说“没事我就挂了啊,我在车上。”

知道她今晚回来就行了,曹砚没啥意见,“那晚上见。”

电话挂掉后,奚溪放下手机,把手往袖子里缩一缩。

还没再做点别的,就听到旁边的纪思南开口问她“曹砚”

从纪思南嘴里听到这个名字,有那么一丢丢奇怪的感觉。现在录制已经结束了,车里没有摄像机,所以也不必太避讳各种敏感话题。

奚溪稍愣一下,冲纪思南点点头,“嗯。”

然后纪思南又笑着问“他是不是还是和小时候一样,特别拽,谁都不放在眼里”

说到这个,奚溪深表同意,连连点头,“嗯嗯嗯。”

纪思南有点感慨,“还挺羡慕他的。”

奚溪不知道纪思南羡慕曹砚的是哪方面,她看看他,笑笑,很小声“我不信。”

纪思南也笑笑,“看来你知道我们的事情。”

奚溪笑着摇摇头,“不知道。”

这话如果聊下去,得聊出很多事情来,但现在这种情况之下,明显不是聊这些的时候。无关痛痒的话能说几句,再深一点的,就别说了。

纪思南当然也不再说,只觉得跟她聊了两句曹砚,和奚溪之间更熟了一点。

奚溪没再跟他聊下去,靠去椅背上,闭上眼睛休息。

在她休息的过程中,纪思南拿出自己的手机,上网翻了一路有关奚溪以前的八卦。

他以前没多关注过,现在看下来,只觉得,网络上的东西,果然能信的不多。

然后臆测一下,奚溪的团队是不是故意走的黑红路线,包括和曹砚结婚闹出的事情,也是黑红路线中的一环。黑得发红、红得发紫之后,剩下的就是怎么洗白。

奚溪到家的时候已经很晚,拖着行李箱上电梯到自己家门外,按上指纹开门进屋。

屋里的灯亮着,还有电视的声音。

她当然认为是小七,所以一边换鞋一边冲屋里说“小七,帮我放个热水可以吗我想泡个澡。”

屋里没人应声理她,等她换好鞋再抬头的时候,曹砚站在她面前。

高大的身影挡在她面前,奚溪吓了一跳,“小七呢”

不是说给她准备了饭菜,所以她特意没从外面吃直接回来了。

曹砚站在她面前,灯光打下的身影压在奚溪身上。他就这么盯着她看,看得奚溪不自在,踩着拖鞋往后退两步,“干嘛”

曹砚往她面前逼两步,突然俯下身子来,吓得她连忙抬起胳膊挡住自己的脸。

等了一会,曹砚并没有碰她。

她有点懵地移开一点胳膊,露出眼睛,就看到他拉过她的行李箱往里拖,跟她说“看我来就走了。”

奚溪有点尴尬,轻轻地清一下嗓子,穿着拖鞋往屋里去,“她给你开的门”门上的密码她走之前就换了。

说到这个,曹砚回头看她一眼,把行李箱放到一边,“你以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