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章(1 / 2)

此句应有双层之意。

然在容尚书心中,高柏所言,定是因容奚顽劣至极,不听其言,致其不愿再教。

简直令容氏颜面尽失!

容连眉头微蹙,不知为何,他总觉高夫子所言,似另有含义。

然思及阿兄此前所作所为,阿耶如此,才算正常之态。

“阿耶,阿兄独自一人,定孤单寂寥,心绪不畅。”容连替容奚说情,心中却暗暗感叹。

临溪偏僻,以阿兄之性,自然无法忍受。可于自己而言,那里倒是风景秀美、安宁平和之地。

“就是要压压他的性子!”容尚书气得胡须发颤,目露凶光。

容连宽慰几句,缓言道:“阿耶,明年儿欲乡试,然京中人情往来甚多,宴席常存。儿心思难定,欲寻僻静处安心读书。”

关乎科举之事,容尚书极为重视,闻言立即回道:“你此言有理,京郊小院僻静安宁,你自去罢。”

容连摇首,“比之京郊,临溪自当更为雅静。儿若移至京郊,旁人易寻。若至临溪,当更无人烦扰。”

他见容尚书面露拒色,继续道:“且容氏一脉源自临溪,儿今去临溪,及冬至,可与阿兄一同拜祭祖先,佑儿明年得中。”

容尚书听罢,心思微动。

“你阿兄顽劣,恐扰你读书。”

容连摇首笑答:“阿兄从不扰人读书。且儿若静心读书,或可引阿兄随我一起。”

近朱者赤。

他一番道理论下,容尚书再无拒绝之心,只叹道:“路途遥远,为父忧心。”

容连之才华,已无需入学堂听夫子繁言,容尚书唯忧其行千里,路遇不测。

“阿兄独至临溪,儿有书童相伴,已不及阿兄之勇。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儿若拘泥盛京方寸之地,即便日后入仕,也会泯然众人。”

你阿兄是被赶走的,他能不勇吗?

容尚书心中反驳一声,面上终究应下。

“你若想去,便去罢。让你母亲为你备齐细软,祖宅不比家中,你莫苛待了自己。”

面对容连,容尚书当真算作慈父。

容连低眉应答。

思及阿兄走时,身无细软,匆忙而行。自己见之不忍,遂将攒下月钱塞于他手,阿兄竟涕泪横流,感动非常。

如今想想,阿兄当时,定心灰意冷,绝望无助。

自己此至临溪,定好生对待阿兄,教其君子之风,授其经纶之识,令其不再顽劣度日。

子不教,父之过。

此话他不敢当面与阿耶说,然心中却这般想。阿兄之顽劣,与阿耶之忽视、母亲之溺宠,干系甚大。

他与阿兄为兄弟手足,自当相扶相持,共耀门楣。

容二郎心思,容奚远在青州,毫无所知。

自那日被高柏赠书之后,容奚不再出宅,开始在宅中研磨豆子。

黄豆用水浸泡过,经石磨挤压,生出乳白浆液,经过滤后,入釜蒸煮。

须臾,豆香四溢,浓而味淡。

浮沫滋生,容奚让子实撇离,用勺搅拌,偶或用清水降温。

顷刻,容奚用备好的酸浆,倾入釜中,只见釜中豆汁渐呈絮状,如白云翻滚,浪花缠绵。

若就此停手,便是豆花,用佐料拌之,咸甜皆宜。

“郎君,您真厉害!”刘子实在旁,惊叹连连。

他从未想过,豆子还能有这种吃法。

有刘氏祖孙相助,容奚很快做出豆腐。

白软滑嫩的豆腐,被切成小块,放入备好的水桶内,用水浸泡。

“郎君,如何吃法?”刘小少年已经迫不及待。

容奚笑道:“明日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