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二公子回过神来,答道:“可是我们义庄也需要他。”
林泰来抱怨说:“这种二三百亩田地的小破义庄,有什么搞头?简直浪费马管庄这样的人才!”
申二公子:“.”
你林泰来有什么资格看不起他的心血?就凭你不到三个月席卷了整个胥江流域吗?
你那点破地盘,不就比二三百亩地大个上千倍吗!
林坐馆又劝道:“实在不行,先借用几天,可否?
如今申林两家本为一体,借个人用而已,何必那么见外!”
申用嘉只能点头道:“只要马英明自己不反对,我也不拦着!”
当晚,马英明连夜来到南濠街,做东道请高长江吃饭。
他主要是想向高长江讨教一下经验,作为一名智力型人才,应该怎么与林坐馆打交道。
“林坐馆真乃我生平仅见之知己也!”马英明发自内心的叹道。
看着充满了兴奋和憧憬的马英明,高长江仿佛看到了半个月前的自己。
作为一个林氏集团的职场前辈,高长江决定传授给马英明一点真正的经验。
“我只送你两句话,第一句就是,你最好不要抱有过高的期待,不要把自己太当回事;
第二句,坐馆真正的知己是他自己,没有人可以走进坐馆的心。”
虽然高长江说的很认真,但马英明还是没能理解。
他甚至怀疑,高长江是不是嫉妒自己当上了木渎港分关的主计。
听说前阵子,高长江各种旁敲侧击、上蹿下跳的想去木渎港。
林坐馆要忙的事情太多了,虽然身为重刑犯,但根本没有时间休息。
第二天,林坐馆就带着马英明,离城北上,前往浒墅关找王之都。
名义上是讨论开关工作,实际上是为了找王税使要钱。
毕竟林坐馆崛起不久,积累很少,家底很薄,扩张又太迅速。
一次西征,几乎就打光了社团家底。
所以不得不去找王税使,索要一些木渎港分关前期筹建经费,也好挪用周转。
王税使的心情似乎很好,笑眯眯的接待了林坐馆和马英明。
因为他刚刚收到了邢巡按的一封信,在信里,邢巡按把他骂了两页纸。
林泰来禀报道:“在下先前立下军令状,十日之内解决问题。
如今问题已经解决,制造问题的人也已经解决,特来复命!”
对这个结果,王税使很无语,最后只能说:“税关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这句话倒也不是讽刺,因为客观来说,只有林泰来这样的人坐镇税关,才能多收点税。
林泰来又禀报说:“若筹办新税关,前期需要若干费用,还望王公支持一二。”
王之都虽然朴实又不傻,冷哼道:“如果我把筹办分关的差事交给别人,有的是人不要一文钱、甚至倒贴钱也愿意做!
你林泰来不但不自己贴补,竟然还要找本官来要钱,简直岂有此理!”
被拒绝拨款的林泰来并不懊恼,只是迅速将后面的马英明推到前面,介绍说:
“王公您看看,这是我新招纳的分关主计,姓名马英明!”
马英明有点激动,没想到林坐馆给自己如此高的礼遇,如此隆重的向税使大人介绍自己!
王税使疑惑不已,这是什么意思?一个中年主计有什么好看的?又不是美人。
林泰来非常详细的解释说:“这位马主计是我从申氏义庄请来的!
原本他是申氏义庄的管庄,申府二爷的亲信心腹,现在来我们分关当主计。”
每说到一个“申”字,林泰来都会加重语气。
王之都愣了愣,脑补了很多后,便痛快的答复说:
“如此说来,浒墅关关署作为总署,支援一下分关筹建,确实也是应该的。”
林泰来赞道:“王公高义!有大员之风!”
马英明:“.”
原本以为,坐馆对自己的看重,是始于才华,定于人品的。
没想到,看中的却是原申氏义庄管庄这个身份。
耳边仿佛又听到了高长江昨晚的那几句话,当时自己不以为然,没当回事,还误会高长江嫉妒自己。
如今再次回想起来,似乎每一个字都那么有道理,每一句都饱含深意,以及无数血泪教训!
初闻不知曲中意,再闻已是曲中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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