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难不成辞青什么时候……”皇后看着卫辞青的眼神多了些打趣的笑意，话中却多了些试探。</p>

“多谢娘娘关心。”卫辞青未置可否，嗓音柔和。</p>

到底是臣子家事，总不能问的太过具体，皇后也没多问，只是笑起来藏起眸中异样：“焕颜霜乃是北疆进的岁贡，药效奇特，用药更是无比珍贵，只一小块便能卖到千两，若是这一盒便是以黄金论价了。原本本宫想自个儿留着，但如今丞相立下如此大功，若是赐给丞相倒是更能成人之美，不知皇上以为如何？”</p>

卫辞青这赏赐要的确实恰如其分，既全了皇帝的颜面，又不会让人觉得他仗着圣宠自视甚高。</p>

“哈哈哈，辞青为国为朕立下如此大功，当赏！”皇帝解开了心头难题，大笑着大气挥袖，看着卫辞青的眼神中也隐下几分暗流。</p>

卫辞青陪着帝后说了会儿话，才从宫中离开，出宫门时已然到了正午。</p>

马车行走在街道上，酒肆店铺鳞次栉比，两边摆满了形形色色的小摊贩。</p>

行人和小贩的叫卖此起彼伏地交织着，卫辞青一身绛紫绣金祥云官袍，危襟正坐在马车中闭目养神，修长白皙的手指摩挲着袖口处露出的一角丝帕，通身的矜贵清冷。</p>

身旁坐着不敢有半分马虎的行之。</p>

突然砰地一声像是撞到了什么巨物，马车一阵剧烈晃动，像是马都惊慌起来不听指示，吓得周围百姓尖叫而逃。</p>

好在赶马的人反应极快，只听马车外中气十足又焦急恼怒的一声——</p>

“吁！！！”</p>

马很快就被控制下来，马车也再度平稳，行之急忙去查看卫辞青的情况，只瞧自家主子稳如泰山地坐着，似乎方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p>

行之看见卫辞青没事才松了一口气，忙出了马车厉声呵斥：“怎么如今连个马车都驾不好了？！主子还坐在里面，若是出了半点差错你该当何罪！”</p>

赶马车的也是卫辞青的护卫，名为朔风，因着做事稳重人也可信便特地派他专门赶马车。</p>

被行之这一责问，朔风也知道怕是要被主子惩戒，忙不迭地认错辩解：“是奴才的错，是奴才的错……”</p>

旁边刚刚摔了的老者爬起来，第一反应佝偻着身子急忙跪上前，吓的不停用自己瘦骨嶙峋的手颤着比划求饶：“都是草民的错，竟然冲撞了贵人的马车，草民罪该万死，草民求求您，饶了草民一条贱命吧！草民上有身患重症的贱内，下有天生痴傻的儿子，若是草民没命，恐怕他们也活不成了啊！求求您，求求贵人，饶了草民一命吧！”</p>

那老者一边说着，一边不断朝着马车中贵人的方向磕头，像是头破血流也不知道疼一般。</p>

才从里面传来卫辞青淡漠的声音：“发生何事？”</p>

“回主子，街上摊贩众多，失职撞上了一挑着火箱卖货的老人家。”行之一听，忙上前回禀。说完心知朔风要被责罚，急忙扯着朔风，“还不快领罚。”</p>

朔风撞上那老者也属实是于心不忍，若不是当时街道上百姓太多，他也不至于避不开。</p>

一听，脸红脖子粗地低头认错：“属下知错，还请主子责罚！”</p>

说完，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掌撩起门帘一个角，指尖挂着鼓涨的荷包他语气散漫平静：“可够买下损失的火箱？”</p>

行之和朔风都有些愣住，主子竟然没有开口责罚于他？</p>

行之也不敢问，领了荷包递给那老者。</p>

“大人…这这这…草民实在是不敢受啊！”那老者神惊慌失措，像是没有想到这马车中的贵人会这样好说话。</p>

在行之的眼神压力之下，那老者也只能颤着手伸出双手接着，像是接着什么天大的恩赏一样。</p>

只见那老者抱着那荷包，激动得眼睛都泛红流泪，这贵人随手给的银两已经是他几辈子都没有见过的。</p>

他满是褶皱，守瘦如枯木的手打开那荷包，从里面拿出一块碎银，随即将荷包递还给行之，满眼感激地道：“回几位大人，草民这些都是自己在家中做好的小吃糕点，用火箱一直热着挑出来卖的，并不值什么钱，这一块碎银已经…已经够了。”</p>

马车中的卫辞青摩挲着丝帕的动作顿了顿，薄唇轻掀：“都做些什么？可有什么是京城坊间女子都爱吃的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