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父皇母后,她几乎记不清其他人的相貌,所有的人伏在她面前,除了乌纱帽就是金冠玉冠,即便抬起头也垂着眼睑,在阴影下僵硬的耸动鼻子,扯开嘴角。
隋轻衣脸上刚硬的线条,坚毅的眸子,都明亮亮的,给她留下深刻印象。
出师后的隋轻衣毅然参军,去了北疆与漠北人厮杀,两年间凭他高强的武艺和逐步养出的谋略,立下赫赫战功。
咸平十九年,他被心切的苏容婳调回京里,在御林军中步步高升,最后破格提为守卫东宫的御林军副统领,时时护在苏容婳身边。
对苏容婳来说,被调入京城的隋轻衣是她的一枚棋子,平衡世家的重要一步。可是跪过佛堂、纵马过戈壁的隋轻衣,身上有一种独特的气质,真正入宫后,反吸引着久处深宫的她,让苏容婳对隋轻衣,起了别样的情愫。
的确,自幼长在相国寺的隋轻衣,熟习佛法,通读佛书,自有一股佛的通达与奥妙。可当他从戈壁滩上回京,还沾染了大漠儿女的豪爽逗趣,跟异族人喝马奶酒,倚着马背肆意谈笑,这在都感染着隋轻衣。两种习气交结融合,就勾勒出了一个与众不同的隋轻衣。
与他同事过的同僚,无一不夸他仪态独秀,虽没有世家的贵气文雅,但隋轻衣的气质和举止,都是岁月和故事沉淀下的,自有旁人难以匹及的韵味。
可是,这样的他,久不处庙堂,唯独就没了太深的尊卑观念。再加上苏容婳有意无意的纵容和提拔,更让宫内外对两人的流言飞起。
甚至吴皇后也特意召见过他,事后皇后对女官感叹,隋大人的举止适合做商人家地坤的夫君,但不适合成为皇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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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样菜蔬分放桌四角,中央是一尾鱼,一碗鸡,一碗鸭,还有大盘的肠肚之类和好牛肉。
狗肉吊锅另吊在侧,可还在烧锅,狗肉倒是已经切好了,整齐的放在盘里。
蒲若斐被让在主位上,坐下后心想:书上说农家简陋,果然不假,即便是有客,菜色也是十分普通。
李郎中的药迟迟没有被取来,张瘦子望穿秋水,身在待客,心里却在干着急。
他起来踱步,顺便向烧锅的人使了眼色,那人会意,少添几块柴,火势一下子就小了。
可别等着蒲家小姐尝完了狗肉,那小王八羔子才回来!
误了他的好事,他张瘦子保准痛打他一顿,然后在寒冬腊月将他扔到冰窟窿里。
蒲四月叫了:“张瘦子,平时你可没有这么慢呀,怎么这回,连酒都不上了”
“上上上,”张瘦子赔笑,然后转身到门口,骂道:“哪个不长眼的没拿酒过来,还不快拿!”
女儿红被取过来了,这坛酒被埋了近二十年,一开泥封香气四溢,连蒲若斐都称赞好酒。
蒲四月咽着口水,道:“先来几碗我们尝尝味道,再兑上黄酒。”
三只碗一字排开,小厮抱着酒坛给倒满了,蒲四月率先举起酒碗,深深吸了一口气,陶醉道:“好,好。”
“姑姑,怎么没人烫酒”
蒲四月哈哈大笑:“这你就不懂了,狗肉锅子配着冷酒吃最好,只要肚子不告状,你就多喝几碗,像我这样——”她一扬脖子,一碗带着冰碴的酒就被喝了下去。
“痛快,你也来。”
蒲若斐喝了半碗就放下不动,酒味是很醇,但她还是想让人舀一注酒去烫一烫。
狗肉总算下锅了,煮了一会,小厮切了些佐料放进去,然后拿起木勺子搅呀搅。他放的肉不多,待会水是要张瘦子他们亲自动手涮肉的。
一只勺子在锅里转圈,两只勺子在锅里转圈,三只勺子在锅里……两个人五双手用数不清的勺子在锅里转圈。
蒲若斐揉了揉眼,情况并非没好转,反而锅都像是自己主动在转起来。
没一会,天地都开始动了。
“若斐,若斐你怎么了”
“姑姑,酒劲太大,我有些晕。”
“蒲小姐,她醉酒了”张瘦子眼睛一闪,惊喜道:“要不,狗肉留着,先扶她去蔽庄的客房休息。”
这坛女儿红可是帮了他大忙呀,没有药,醉酒也不错,女儿一放自己的气息,谁又知道酒后之人能干出什么事来呢。
蒲四月迟疑。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团培,哭唧唧,来晚了……
后面会详细讲隋轻衣与陛下间纠结的故事,还有陛下移情别恋的故事,不是这一点就完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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