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季东东的声音。

怎么是他, 他问房间号......是不是证明人已经到了?

司渺有些模糊的意识瞬间清醒许多, 现在包厢里有三个男人,其中孙总和老板还认识。这家店因为社会上层人士多, 喜欢寻衅滋事的富二代也多,还有些狗仔总想混进来拍花边新闻,为了应付这些人, 店里的安保做的很好,看得见的保安就有二十来个, 看不见的不一定还有多少。

如果季东东为了他,和孙总发生冲突,孙总把老板叫来, 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不能让季东东以身犯险,司渺赶紧拒绝,“我没事, 你、你在外面等我吧。”

对方却没回答。

听到他的话,孙总问:“宝贝儿, 谁找你呀?”

司渺被这个称呼弄的浑身不舒坦, 刚想拉开距离, 把孙总的问题糊弄过去, 紧紧关闭的包厢门突然发出巨大的声响。

应该是外面有人在推门, 餐桌上的人都下意识往门口看去。下一刻,包厢门被一脚踹开,身着黑风衣的男人携裹着冷空气一步跨进来,脸上带着比风还冷的怒意。

孙总看到这男人, 总觉得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一般,一时间却有些想不起来,拉下脸警告:“这位朋友,你走是不是走错房间了?”

季越东却没看孙总,视线落在他身边的男孩身上。

男孩脸颊已经红了,不知是不是为了保持清醒,嘴唇上烙着深深的齿痕。

眼睛里水波盈盈,明显醉的厉害,却一直坚守着最后一丝清明,倔强到让人移不开目光。

季越东心脏猛地一跳,在脑子有反应之前,手先一步脱掉风衣,迅速包在男孩的头上。

“晓辉,先带他出去。”

王晓辉得令,搀着司渺向外走,孙总哪能看着煮熟的鸭子就这么飞了,使劲拍了下桌子,指着季越东的鼻子,“你是不是......”

“孙总!”

狠话还没放出来,被高监制突然打断,孙总转头,只见高监制盯着这位不速之客,满眼的不可思议。

高监制又看了两眼,再三确认过后,竟有些不敢直视,附在孙总耳畔,小声耳语一句。

孙总脸色变了又变。

“......原来是季公子啊,”把指着对方鼻子的姿势换成握手的姿势,孙总挂上假笑,“我和你父亲早些年就认识了,按辈分算的话,你应当叫我一句小叔叔的。来小叔叔这儿玩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好多点几个菜招待你。”

季越东好像没看见他的手,也没听到他说的话似的,淡淡道:“那我现在提前告诉你一声,敢碰我的人,别怪小侄子对你不客气了。”

扔下这句话,季越东抬腿便走,那仨人没一个敢拦的。从这番对话里听出点苗头的邱瑾更是面如土色,手一抖,不小心把菜汤洒在了白色套装群上,越擦越花,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这些季越东自然都看不到了,他忍着一股怒气,回到自己车上。

男孩被王晓辉安置在后座,头上还包着他的外套。

王晓辉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包着男孩的头,不敢把外套拿下去很正常。当事人自己却还保持原样,季越东气笑了,“在里面闷着干什么,好受么。”

“不闷......”男孩的声音嗡嗡的,“很好闻......”

季越东:“......”

季越东唰地把外套扯下来,冷声道;“起来。”

歪在后座上的人,听话地用手掌撑住座椅,想要坐起来。正在看着他的季越东发现,在手掌按到座椅上那一刻,男孩的表情有一刹那的痛苦,转瞬即逝。

随即,皮质座椅上沾上了一块血渍。

季越东神经猛地一跳,拽过男孩的手,车灯下,那手掌横亘着一个深深的口子,皮肉向外翻,触目惊心。

“怎么弄的?”季越东声音好像结了冰。

司渺使劲往回抽手,却怎么都抽不回去,咬着嘴唇撒谎:“不知道。”

说话的时候,他另一只手默默地藏到了背后,季越东怎么可能错过这种小细节,直接把他那只不老实的手也拽了出来。

然后轻轻一捏男孩的手腕,握成拳头的手便松开了。

待看清男孩手心里的东西,季越东眉头紧蹙,伸手便把男孩的衣服掀了起来。

“你干嘛呀......”

感受到男人的动作,司渺脸红的滴血,季越东没管他,继续手上的动作。

果然,宽大的T恤下,男孩牛仔裤的金属拉锁头已经坏掉了,只剩下一半。

另一半在就躺在男孩手心。

“晓辉,去医院。”季越东转头冲王晓辉吩咐一句,然后把那一半拉锁头拿过来,看到上面已经干涸的血迹,手臂上的肌肉蓦地绷紧。

“季、季东东......”见事情败露,司渺只能硬着头皮承认,“我怕醉过去才用这东西割手心的,一点都不疼,也不用去医院,你、你不要生气!”

或许是醉了吧,这几句话语气特别软,季越东的肌肉放松了,却还是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