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咬紧牙关,但面部肌肉根本就不受他的控制,口水,鼻涕,眼泪裹挟着汗水不停的流向地面,甚至大小便都已经失禁。

每次当左使以为这已经是痛苦的极限之后,痛苦的层级又会立即拔高,一浪高过一浪的痛苦,使劲儿拍打着他用坚韧铸造起来的堤岸。

不过这一浪一浪的,好像根本就没有尽头,人们能在苦难面前表现出极度的坚韧,是因为他们知道熬过之后就会看见绚丽的彩虹,而且他们能撑住,往往是因为他们看见了苦难的尽头。

但是呈现在左使面前的是一望无垠的苦海,他根本不知道忍耐到何时才是一个极限,一浪高过一浪的痛苦,终于摧毁了他的意志,他像一只受伤的野兽,呜呜的叫着,眼神中充满了哀求。

被使用分筋挫骨手的人,是没办法开口求饶的,不听使唤的肌肉早已经不受他们的意志控制,眼神是他们唯一的表达方式。

彭战点了点头,夜小舞却是一脸的遗憾,很显然,左使的坚强远低于她的预期,看他那么嘴硬,夜小舞本以为他会坚持到半个小时以上的。

只是她自己不知道,随着她的修为增加,分筋挫骨手的威力也大幅增加,左使能够撑上一刻钟,就已经是他这个层级的人的生理极限了。

夜小舞在左使身上拍了拍,他的身体慢慢的趋于平静。

左使平静了,彭战的心情却十分紧张了,因为他知道左使知道自己母亲的下落,而且他还知道左使一定会说实话。

这心情有点儿类似那些查高考成绩的学生,迫切想知道,但又害怕知道,因为对自己太过重要了,他们担心结果会不尽人意。

就在这个时候,彭战他们突然感觉地面出现一个巨大的阴影,就好像一朵乌云遮住了月亮一样,但是从那些阴影中,彭战看见了十分锋利的影子。

彭战赶紧抬头,他看见天空中出现一颗金色的麦穗,麦穗在空中轻轻的旋转,彭战看到的锋利的影子就是它的麦芒。

随后,那股熟悉的恐怖气息慢慢的朝夜小舞袭来,彭战赶紧闪身到夜小舞的身边。

而夜小舞看着那个麦穗,陷入了沉思,嘴里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在麦穗的阴影中,缓缓冒出一个戴着斗笠的男子,看上去就好像刚下地干完活的农夫,他的左手上还拿着一把闪着寒光的镰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