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金还在吧台和戴老板说话。
商津回头看一眼。
过道上已经不见方才那女人的踪影。
商津平复心绪, 过去想听听阿金和戴老板都聊些什么。结果一点也不特别, 琐碎的闲事。
待他们两人结束交谈,商津向戴老板提议,封掉厕所后面那扇门:“……万一有客人借上厕所的机会逃单呢而且什么人都能随意进出, 虽然有监控,但安全隐患也还是很大。”
阿金敏锐关心:“你是不是又遇到什么事了”
商津想了一下那女人的样子,最后选择摇头:“没有, 只是有点心理阴影。”
戴老板点点头:“逃单的客人我没遇到过。那道门一直留着,本意是方便一些客人抽烟散气, 你差点在阿ben手里出事后, 我有在考虑怎么改建比较好, 方案还没出来。你们几个要是有什么好的想法,尽管和我说说,集思广益, 到时候也是让大家都放心。”
商津笑:“好的老板。”
记挂着商津去厕所前说的话, 阿金拉她回先前的座位里追问:“妹子,你快重新告诉我,你朋友现在什么情况”
商津拿乔:“金哥,济哥哥可是要你别相信我,他说我虽然有照片, 但根本无法证明和照片里的人是认识的。”
不待阿金说话,商津抢先又道:“金哥,让我的嗓子休息会儿吧,我感冒没痊愈, 你再找我一直说话,等会儿我哑了还怎么工作。”
酒馆打烊的时间在凌晨,一般零点前就不需要再表演。和另外一位歌手道完别,商津准备去找阿金回家,酒保送来一包纸巾,说有位客人转交还她的。
是她在厕所门口借给那个旗袍女人的那一包。
商津狐疑接过,检查纸巾包,发现最上面的一张手帕纸非常不平整,明显被抽出来过再重新塞进去。
她翻出来,展开摊平。
白色的纸面上用类似眉笔或者唇线笔的工具写了两排小字,极其娟秀的字体:“谢谢纸巾,你的项链很漂亮。”
最后的“漂亮”两个字上,印一枚红色唇印。
商津怔然,下意识摸脖子。
为了让自己在戴老板跟前的存在感强点,她今晚特意穿一字肩的衣服,项链确实彰显得醒目。可一个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不仅刻意送还纸巾,刻意往纸巾上写字,刻意提及她的私人物品……
商津忙拉住酒保:“那位客人呢”
“不知道啊,可能已经走了吧。”
“一个穿旗袍的女人对不对头发是——”
“怎么了妹子”阿金好奇地寻过来。
商津没回答,粗略环视一圈酒馆后,去找戴老板。
戴老板刚从他办公室方向出来,听完商津的描述后皱眉:“酒馆每天迎来送往的客人那么多,我记性再好也不可能每个人都记住,你形容出来的人,无论衣着、发型,嘶——我觉得还都挺常见的。出什么事了小商为什么要找这位客人”
商津凝注戴老板茫然不知所以的表情,安静好一会儿,握紧手帕纸,最终没亮出来,她脸上换回以往轻松的笑颜:“没事没事,老板你没印象就算了,那位客人捡到我的东西好心还给我,我本打算道个谢。”
离开memory,轮到阿金憋不住满腹好奇探寻:“妹子你说个话,是不是浦哥的方法奏效了有人来找你吗”
商津有些心烦意乱:“我刚刚在戴老板面前的描述金哥你也听见了,和你们要等的人像吗”
阿金没答。不是隐瞒不答,而是答不了,就像他之前告诉商津,人的外表可以伪装,没办法仅仅根据她的描述做判断。他反问商津:“是你认识的人吗”
商津同样没答。不过是暂时不想答。她确定自己不认识对方,对方却好像……认识她……
一路沉默。
回到二手旧货店,商津二话不说直接进她自己房间。
商津以为,既然她当时没给对方多说话的机会,接下来对方肯定会再找她。然而接下来的一个星期,商津的希望一次次落空,对方再没出现过,商津都要怀疑那天晚上厕所外的遇见,是不是一场梦。她试图把那包纸巾全部掏出来,也未曾发现其他东西。
阿金每晚跟去酒馆,只觉什么进展都没有,也从商津嘴里问不到任何讯息,唯一能做的就是将商津的反常全部告诉浦开济。
阿金不确定浦开济心里是不是和他表面上看起来的一样淡定,但阿金有点着急:“浦哥,现在的情况和预想是不是不太一样”
浦开济问他:“你是怎么预想的”
阿金噎住。具体的预想他还真没有。
浦开济便说他的预想:“起码能确定,撂给戴老板的话起了作用。”
阿金心里也有了数,老早就想骂人:“他两年来在我们面前有够装的。”
然后他接着浦开济的话说:“也能确定,商妹子没有骗我们。就是她的反应有点奇怪。”
这就是他认为不符合预想的地方。
浦开济则指出另外一个:“对方的反应也很奇怪。”
阿金很快明白他的意思:“对,他们一直以来躲着我们,应该就是不希望我们找到人,现在知道我们有商妹子这条线索,竟然没出来捣乱阻止——欸,难道商妹子这条线索没用,所以他们不担心,才不阻止”
浦开济没说话,似陷入沉思。
阿金叹气:“反正不管怎样,搞来搞去,目前为止关键还是在商妹子。”
这天商津起得很早,因为她又没睡好,那个神神秘秘的女人出现一下又消失,成了她的困扰,她的心没日没夜被吊着。趁着清晨的空气湿凉,她到大阳台上透气,爬到洗衣池里,抱着膝盖盯着项链挂坠里的照片发呆。
不多时,商津发现浦开济也起床了,从侧门出去跑步。她没犹豫太久,重新戴上项链,快速下楼,赶在他的身影消失前追在他身后。
近距离的一番打量,商津简直要被浦开济迷死。
一个多月了,浦开济每天的着装样式大同小异,纯棉的素色长裤和衬衫,大热天的也最多只见他卷高衣袖至手肘,商津每次都想问他,他不怕焐出痱子
今天他总算换了风格,黑色的短袖运动衫,黑色的五分运动短裤,白色的运动鞋,看起来比平时有活力得不是一丁半点。遗憾的是,他的短裤里还穿了条黑色紧身健身裤,所以浑身上下露出的皮肤面积并没有多多少。
商津有两个想法:第一,剥掉他里头的健身裤,看看他的腿;第二,剥掉他外面的宽松五分短裤,看看里头紧身裤更具体地勾勒出的他的身体弧线。当然,终极想法没变:扒光他。
他的步子不快,商津在国内时为了练气息每周固定进健身房,所以这点运动量完全跟得上,就是跑出来得匆忙,脚上还穿的拖鞋。
途经一处当地已故国王的照片像时,看到好多当地居民特意来献花。商津此时的心情纾解许多,也不管人家究竟听不听得懂,逢人便“m”地打招呼。
尾随浦开济一阵后,太阳渐渐东升,商津加快速度到他身边,与他并排,借由他的身体替她遮挡阳光,开始勾搭话:“怎么之前没见你有晨跑的习惯什么时候开始晨跑的难道是因为上回感冒”
浦开济没有理会她。
商津故意调笑:“我知道我这个星期比较忙,放在你身上的心思变少了,你恼我。别那么小气嘛,我接下来会加倍补偿给你。”
浦开济不言语。
商津欣赏他高挺的鼻尖在朝阳微光中带点剔透感的明晰线条,诱惑性问:“你肯定已经通过金哥得知最近的事情了。不来问问我详情吗戴老板如你所愿有动静了,你是不是激动得睡不着,所以才这么早起床跑步”</p>
浦开济毫无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