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死执政官(十八)(1 / 2)

从一开始,奥特设下的棋局里, 能杀死执政官的武器就不是那所谓的特殊武器。

他料准了有谋杀案的提示出现, 红方会将一位选手安排在武器研究院,那么关注到这个停摆的武器研究项目顺理成章。如果奥特有制造先进武器的能力, 这个项目的幕后设计人大抵就是他本人。蓝方之所以要袭击武器研究院,也不过是为自己真正要做的事情打掩护。炸毁武器库最好的时间点就是在第一回合, 为什么作为布局方的他们没有想到

因为它只是障眼法而已。

有研究院的爆\\炸在前, 谁又会注意到他们真正的目的是找到兔子先生,解决自己布局上的漏洞。红方当时的主执棋手不但没有发觉, 还被他们牵着鼻子走,将所有的重心都放在了这件武器上。

如果说一开始,范妮对这件武器还存有一丝疑虑因为这是伊泽做出的判断那么发现它即将被毁去之后,她就将它看成了破局的唯一关键。所以当艾贝毁去它时,她的情绪才会骤然崩溃。

但为什么是舆论

“为什么是舆论”伊泽问。

“因为是骗局啊。”艾贝一边卷报纸一边说, 笑笑的模样就像在说谎话,反倒是卷报纸这件事更让她上心。

代表着游戏里的体质,也就是血量上限,或者说防御力, 而这个单词同时代表着“欺骗”与“骗局”。

“身体防御力是骗局,那什么才是真相”

伊泽脱口而出“精神力。”

“是的哦,与防御力呈对比的不是攻击力, 而是精神力。他的防御力堆得有多高,精神力就有多脆弱。所以简单的武器是杀不死他的。”

奥特的设计初衷未必和这个词有关,但艾贝想到之后就觉得巧合得很有趣, 而对伊泽和观众来说,这样的解释简单又直观,再好不过。

而这,是兔子先生从一开始就给予她的提示。

第一回合中,她玩了一局小游戏,那个小游戏叫做“让兔子先生头疼”,简单的身体碰撞、搞怪捣蛋都不能让他头疼,最后是小朋友们的哭声令他头疼投降。一场奇怪的开局游戏,一个奇怪的结局。可如果将蓝方当做兔子先生,怎么才能做到让蓝方头疼呢

这个结论从一开始就被送到了艾贝手心里,这就是兔子先生给出的小小奖励。

会给出关键“武器”提示的兔子先生,自然是偏向于红方阵营的人,所以她不需要确认对方的真实身份。当然,这也不是很难猜。

一盘棋局只有三个阵营,红方、蓝方,以及一个神秘莫测的“上帝的使者”。

他不是红方的人,经过“酒吧的对视”再排除蓝方身份。他在酒吧出现的那天,酒吧出现了扩散疫情的“粉尘爆炸案”,所以他归属于“上帝的使者”,是其中的一员,这就是他的第二个身份。

“其实棋局世界给了我们很多提示呀,如果不打舆论战,那么报纸的刻意出现、那个组织的存在就都失去了意义。讲故事的时候,怎么能不把所有的元素都用起来呢”

伊泽似懂非懂地点了下头,其实他仍然有许多不明白的地方。

艾贝为他们解惑的方式就像在剥洋葱,一层皮掉下来,“真相”辛辣刺激,可是定睛一看,仍然包裹着层层薄白的皮,看似一眼就能看透,却始终看不到核心。

现在他最好奇的莫过于“她要如何才能将舆论当做武器”

艾贝走在大街上,繁华的商业街里人们摩肩接踵,时尚的女郎提着战胜归来的购物袋,男人们叼着雪茄烟在露天的咖啡馆中谈天论地。主城仍然是太平盛世,执政官a的死亡没有引起任何的议论,没有新闻、没有报道、没有人与人的交头接耳,也没有小道消息的流传。那天在场的人如同被人收买了,不约而同“失去了记忆”。

大家都没有因为执政官a的去世而工作停摆,就好像执政官没有真的死亡,死了的只是一个傀儡罢了。而真正的执政官还在幕后维持着主城的稳定运行。

但这里是信息传输方式落后的棋局世界,那些信息也许只是没能被传送出来。

她要做的就是将信息送到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兔子先生和她约定的暗号就在这个区域,她买了一支甜筒,决定边吃边找。

怎么将舆论当做武器

对从政的人来说,民众的支持率至关重要,而“上帝的使者”破坏了主城主城,对民众的安全产生了极大威胁,这就是送到他们手中的刀。当人们知道他们信赖的执政官,其实和“上帝的使者”这些恐\\怖\\分\\子相互勾结,用袭\\击市政厅的耸人听闻的方式,将生命献祭给魔鬼,只为了与商人合作,通过武器买卖牟取暴利,不知会作何感想

市政厅确实颁布了武器禁令,但地下的黑市却奇怪的存在着,始终无法取缔。

而拿到他们勾结的证据,就要仰赖于兔子先生这个关键人物了。

兔子先生还有第三重身份“揭幕者”。这是她给他取的称号。当执政官、上帝的使者、首富他们在幕后表演时,他将大幕揭开,将黑暗的舞台公之于众,这就是他的任务。在棋局世界的故事之外,他扮演着“提示器”的角色,而在棋局世界的故事之中,他以为她和他有着同样的目的,所以愿意将他搜集到的资料给她。

对那个组织来说,称他为反叛者也许更恰当。

他的手中,掌握了执政官和“上帝的使者”相互勾结的证据,艾贝只要拿到它再公之于众,对执政官的声誉就会造成致命的打击。

这就是艾贝所说的“舆论武器”,作用于棋局世界的内核就是“精神攻击”。

原本死在舞台上的执政官对民众来说充满了戏剧性,是揭幕后的首演。但现在看来,仅仅是在权贵内部展开,仅邀请了个别平民代表的慈善拍卖会,冲破不了蓝方的舆论封锁线。

那她只能再让舞台发生一次爆\\炸了。

艾贝寻找兔子先生藏下的资料的过程,如同拍一支冰淇淋的广告。双重场景融和,双色螺旋的奶油上像倒映着建筑物内盘旋的楼梯,而艾贝螺旋向上走,当甜蜜美味的奶油液体逐渐融化在口中时,乔装的“间谍艾贝”已经拿到了绝密的资料,却舍不得扔掉掩护作用的道具,站在冰淇淋店的招牌下,一口一口将酥脆的蛋皮吃掉。

接下来就是将这些信息送到他们能登出的大众传播机构

突然,她的电话响了起来。

是伊泽打来的,他沉稳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焦灼“奥特不见了”

“别急。”艾贝吃完最后一口蛋皮,“慢慢说。”

“你走了之后,他们家那个孩子突然回来了。”

“利克”

“对,我只能让范妮去藏奥德里奇和奥特,用被邀请来的武器研究院项目负责人的身份去应付他”他说着,声音里透露出懊恼之意,“结果被他发现了破绽,趁我不注意跑到了主卧室,我不得已只能将他也绑了起来。不过等我回到主卧室,奥特就不见了,范妮昏迷不醒,奥德里奇也一样。是我太粗心了。”

艾贝道“他想走,你们确实关不住他。”

就在两人说话时,街上忽然多了许多新鲜出炉的报纸。艾贝隔着露天咖啡馆的玫瑰篱笆矮墙,向人借来了一份。上面对市政厅慈善晚会的事大书特书,配上执政官a亲切与民众握手的照片,还有募捐的款项数目与去向。几乎透明的拍卖与捐款过程令路过的人赞不绝口。但报纸上只字未提执政官a死亡的消息,掩盖了真相。

看来奥特抢先一步,霸占了舆论阵地。

执政官a虽然不是真正的目标人物,但如果范妮不和她内斗,提早发觉他非死棋的身份除掉他,蓝方失去了明面上的棋子,也不会逐步回转民众的支持。

伊泽说过,蓝方完成布局之后,主脑会根据他们的布局撕开一个口子,如果蓝方能将口子补上,那么他们就有机会获得胜利。这局棋,蓝方被主脑查找到的漏洞就是主城民众对执政官的风评。所以执政官a会像一个花枝招展的移动箭靶,大胆地在红方的眼皮子底下组织各种活动,平息民怨。

他们的阵营在棋局设计上与“上帝的使者”相互勾结,可是在走子过程中却又必须弥补自己的漏洞,尽量与“上帝的使者”分隔开两个阵营,撇清关系,掩护好自己的真实立场。

那边的伊泽听说后不禁更加懊恼“现在怎么办”

艾贝忽然问“利克还好吗”

“挺好的,我没伤到他。”

“唔,帮我告诉他,现在有一股黑暗势力笼罩了主城,他的父亲也受到了别人的控制。政府部门被侵蚀,舆论遭到控制,主城岌岌可危,现在,唯有超级英雄能够拯救大家。问他愿意做那个超级英雄吗”

伊泽只觉得自己永远跟不上艾贝的脑回路,到了这个关键时刻,她竟然要他和一个小朋友讲故事。他感到不可思议“你准备让他救人”

“当然不。”艾贝的表情无辜,“我准备让他乖乖交出赎金。”

蓝方手掌执政官的权力,控制了棋局世界的主流媒体。而唯一能腐蚀权力的,就是金钱。

“那范妮该怎么处理”

“把她叫醒吧,现在到了真正需要她表演的时候。”

他们的主执棋手居然给范妮都安排了“戏份”,说明她早就有了想法,伊泽的心终于渐渐稳定下来,笑问道“那我呢”

“你还是你。”她慢慢地说出给他的关键词,“来自武器研究院的绑匪先生。”

“”

两人商讨了一会细节,等一切商议决定,准备挂断通讯之际,伊泽忽然问“还来得及吗”按照她的说法,蓝方棋子已经在最后的时刻蠢蠢欲动,等待着砍下他们的头颅。

艾贝将报纸还给了咖啡馆里的人,道了声谢谢,才轻声对伊泽说“你忘了吗,主动权永远掌握在红方手中。”

如果蓝方也有进度条,就会看见他们的进度条以10、20的速度向前快进,在慈善拍卖的消息流出后,更是暴涨了一长段,在95徘徊。逐渐上升的民众支持率,即将恢复到“恐\\怖\\袭\\击案”发生之前。一旦民众对执政官的信心完全恢复,蓝方的漏洞也将弥补完善。

可是就在进度条往前冲到97时,意外突生

主城首富奥德里奇哈里斯的别墅中出现了爆\\炸声,警方迅速赶往现场,发现有劫匪闯入奥德里奇家中,劫持了他和他的儿子。新闻报社的派遣记者随后赶到,将警方与劫匪的对峙的画面收入镜头之中。

与此同时,市政厅外的广场上,有市政厅工作的员工当众发表演讲,揭露了将市政厅内部的种种黑幕。

这两则新闻竟第一时间被人播报。商业街橱窗的电视之中突然切入了爆炸案的画面,引得无数人驻足围观。出租车司机伸手调转广播频道,细微的电流声中出现了女人慷慨激昂的演讲,乘客听得入神,一时忘了付钱下车。

“说是投资研发,其实将我们研究出的武器拿去与恐\\怖\\组\\织做交易,昧着良心赚这样的钱,我就要让他也尝一尝普通民众担惊受怕的滋味”

“这里是前方记者,市郊区发生绑架案,被绑架的是本城首富一家,绑匪疑似武器研究院工作人员”

“绑匪”戴着眼镜,看上去斯文有礼,除了抵在奥德里奇脖子上的匕首微颤,只看他的着装谈吐,众人就不会怀疑他的身份,进而相信他所说的话。

“我本人就在市政厅工作,这是工作证件,证明我下面所说的话都真实可信。”

“我要揭发主城的执政官与恐\\怖\\组\\织勾结,散布致命病毒,制造民众恐慌,他们为了得到利益集团的支持,巩固地位,无所不为我以与他们这些社会的蛀虫共同工作为耻”

女职员的演讲慷慨激昂,煽动起大批民众的恐慌与愤怒交织的情绪。

“我知道官商勾结,政府会包庇富人的所作所为,所以哪怕通过这种方式,我也要让民众知道真相,我们有权知道真相”

“这里有他们勾结的证据,我不怕人查验。今天我要将真相告诉你们,就在你们担心病毒侵袭寝食难安的时候,恐\\怖\\分\\子就在执政官的庇护下,在主城大吃大喝来去自如而我,知道他们藏在哪里”

“我要求这一切都能被播报,要求民众有知情权,要求执政官下台”

“那些所谓“上帝的使者”伪装成扮演者,就藏在主城的游乐园里”

民众哗然。

夜晚的游乐园亮得如同白昼,近处的绿树上挂着五彩的小灯,远处城堡如被月光笼罩,被星子缀亮,散发着朦胧而梦幻的光芒,小动物的商业街奏着欢快的音乐,活灵活现的木松鼠推着时钟咔哒咔哒往前走,一切都美好的不真实。

当外界的警报声长鸣,游乐园里的扮演者都停下了脚步,面面相觑,就像是在说“发生了什么”“我们什么也没有做”。

中央舞台又一次唱响了“执政官之歌”,尖锐的警报刺破了昂扬向上的歌曲,舞台下的小朋友顿时惊慌失措,你推我挤,哭声加入了合唱。

主持人笑眯眯地安抚着“不要急不要急,游乐园总是安全的”

下一刻,他被人掰断了脖子,挂着笑的脸诡异地侧转着,轻飘飘地倒在了地上。

“现在不是了。”一双细白灵巧的手从他脖颈间拿开,手的主人发出轻快地声音,应和着他的话。

小朋友在底下看呆了。

台上突然出现的穿蓝白裙子的爱丽丝像在跳舞,抬脚露出黑白条纹的长袜,踹翻了台上的扮演者。裙摆翩飞间隐约能看见白色南瓜裤上可爱的小蝴蝶结,她将裙摆拉下来,对小朋友做了一个惊慌害羞的捂嘴动作。

背景的旋律还在,台上却没有人歌唱,她不禁轻哼起执政官之歌

his outh crackes, for had he ended our a

他的嘴裂开笑,因为他终结了我们苦恶。

enigatic eyes betrays a gise of beasty desire

谜一般的双眼流露出野兽般的。

她捂嘴的动作未完,下一刻脚尖点地,跳跃到背后偷袭的人肩上,双腿用力一转,将他摔飞了出去,重重地砸在舞台的木板上

小朋友张大了嘴巴。

少女轻快活泼的歌声和扬起的木屑沉灰一同飞舞

“he is od he is our beoved su

他很好;他是我们爱戴的执政官

he defeated the ant of evi

他击败了邪恶的使者。”

“这是在杀死邪恶的使者哦。”她对台下的人眨眨眼睛。

小朋友拼命鼓掌,“爱丽丝好棒”

扮演者终于露出了獠牙,拿出了自杀武器准备自爆,一旦爆炸,血肉传播将使疫情蔓延整个舞台。然而眨眼间,舞台彼端的少女如一道鬼影贴面而来,对他一笑,扮演者骇然倒退

他自杀的枪管变魔术一般被她插上了玫瑰花。

他在拔花时被她用花刺弹入太阳穴,踉跄着倒下,整个过程如荒诞的喜剧。

她继续唱

“he is art he is reat su

他很聪明;他是我们伟大的执政官;

he extguished the terribe uheava

他结束了那可怖的动荡。”

除了她以外,台上终于空无一人。她提裙谢幕,做了一个指挥扬手的动作。

小朋友齐声欢呼歌唱

“ahai the su

执政官万岁

ahai the great su

伟大的执政官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