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垣浑身一颤,什么情况!她要他哥哥还不甘心?
嬴荷华以指止声,往他耳边轻言细语地说了什么。
张垣很快冷静了下来。
负刍见到她的举动,或许是故意派人在试探他到底能有多大度。
于是,理所应当地把他也划分为了方才她所言那一类。
张垣被阿枝给带下去之后。
一旁坐在左案上的老头,这才颤巍巍地表达了意见。
昭阳听到方才负刍与嬴荷华的言谈已经坐立不安,哪知道还亲眼见了如此胡作非为的景象!
‘延宁’。
昭阳心里清楚,这是故韩张相二儿子的表字。
张平两个儿子都不省心。
那个叫子房的原以为会被六国所用,没想到更是个内里,这会儿又去大梁灭魏了。
昭阳面色铁青,“公主如此,不担心有损清誉?”
只见嬴荷华于殿门前回过半身,轻轻作了个虚礼。
“我已到此等位置,秦国无人敢置喙,令尹又在操心什么?若楚国生出流言,那只能说明楚王和您做得还不够到位。”
说了,她又朝负刍嫣然一笑,“接下来公子有许多要忙的,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你了。”
嬴荷华踩着地毯上盛开的海棠花,就这么扔下了楚国令尹,大摇大摆地跨出了殿门。
昭阳嗓子不适,咳了两声,“骄纵非常,虽坏但好控制。”他叹了口气,“公子暂且忍耐她一段时间。”
“令尹所见,该将之如何?”
昭阳呵呵笑了笑,“女人本就是块垫脚石。郑璃如此,李嫣如此,她也一样。等她回寿春为后,容之光鲜亮丽几日,或是难产而亡,或是悄无声息地毒死就是了。”
老头的声音一点儿没起伏,不过认为这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利用女人,篡位夺权,屡见不鲜。
负刍欲言又止,但又什么没说。
昭阳摆摆手,白花花的胡子被风吹动了个小幅度。
“公子可别心软。您别忘了,当年李园把她妹妹李嫣送给楚王,杀了春申君,这可比嬴荷华的事情做得还要绝。芈启与芈犹自小年龄相仿,情同手足,如果他们联合一处,抗秦成功,我们可就没得玩儿了。当务之急,你务必盯紧了芈犹。”
——
容夫人眼见嬴荷华从殿中出来,很快迎了上去。
嬴荷华这些日子与负刍和昭阳走得很近。
容夫人比芈犹要敏感得多,这样频繁的见面,不会只是谈谈花草鸟兽。
“公主殿下,您瞧,这是大王吩咐人为你栽植的。”
容夫人仪态端庄,年纪与郑璃差不多,她自己有一个儿子叫心,芈心只比嬴荷华小两岁。
嬴荷华的视线绕过水榭,草草哦了一声,看也不看湖面上的荷花上扑了有几只懒洋洋的蜻蜓。
“夫人有心。”
她根本不想多停留,昭蓉之前说的那些话,她也没怎么听。
张垣一幅质问她的模样,她得赶快回她自己住的地方去问张垣来这儿干什么?难道是张良出事了?
容夫人见她兴致恹恹,也不再邀她去赏荷。
这年纪的姑娘不喜欢鲜花珠宝,偏要津津乐道你死我活。
——“制芰荷以为衣兮,集芙蓉以为裳。”
——“既替余以蕙纕兮,又申之以揽茝。”
“喂,你挡住我看荷花了!”
许栀没走两步,一个正值变声期的少年喊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