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亦飞虽在与铁手传音交流,但刘猛禽刚刚与袭邪的话语,也是听在耳里的。
任凭刘猛禽怎么询问,袭邪就是各种敷衍以对,一问三不知。
就像孙疆吩咐他的问什么答什么,是虚的一般。
想来刘猛禽是动怒了,才会出言讥讽。
袭邪也不生气,淡淡的笑道,“溢词美语中刺刺带骨。也不是人人可以说得那么动听的。”
刘猛禽道,“虚伪得如孙山君那么彻底,也是很了不起的了,一个性情如此暴躁的人,见得风大人来到,能这般委屈求全,满脸堆欢,像走三步也会踩着五个金元宝的好心情来相待,也算是可歌可泣了!”
风亦飞一怔,怎么扯上我了?刘猛禽这摆明是挑衅了,这么不客气的吗?
说起来,他应是个正派人,见得自己前来,除了例循见礼,就没再跟自己说过一句话,全没一点热情。
便连铁手与自己凑到一块,也对铁手没了点好脸色。
倒也无所谓了,他脸色好不好都那样,黑过包黑炭,要分辨他的神色都有些难。
袭邪仍自微笑,“山君向来都慈和待人、是你误以为他暴躁而已。”
刘猛禽冷声道,“不是误会!”
袭邪截道,“世上所有的误会都出自于以为自己没有误会、不是误会,所以才会理直气壮,误会了人。”
“误会?哼!”刘猛禽冷哼了一声,“三天前,一言堂里一位歌姬名为汪未云的,因为不小心弹断了一尾古琴的弦,就遭孙山君砍了四根手指,两日前,这儿有位仆役叫双东的,因进入‘红馆’,无意间撞破孙山君与紫雾庄庄主之妹这有夫之妇私通,便给挖了双目,逐出了一言堂,就说昨日吧,听说孙山君又为了些许小事,大发雷霆,将龙虎塔上的古佛雕像足足毁碎了六十三尊,这些若还不是脾气暴躁,那谁称得上暴躁?若这些都是误会,那这世上就没真相可言了!”
风亦飞听得一怔,如他所言,孙疆确实是暴躁。
本在队伍频道里通报茶茶小魔鬼跟他多了许多话聊的余鱼同,及给他出谋划策,教他怎么作答的带着你老婆都不禁转头望向了袭邪。
怎么听,孙疆都不像是个好人!
袭邪听了刘猛禽这话,脸色微微一变。
但也就是微微一变而已,随即啧啧赞道,“刘捕爷名震山东,果尔不凡,原来在来一言堂之前,已把青龙山一带捕风捉影的流言采听个一清二楚了,不过是乡野之言,耳听未必为实。”
他款款而谈,表面是赞,但对事件却只以“捕风捉影的流言”带过。
刘猛禽脸色更冷,“是不是流言,你心里分晓,你也不必禀报山君,省得他将活着的人杀之灭口,我问过汪未云姑娘和双东哥儿,他们都矢口不认,抵死不肯指证为‘山君’所伤,仿佛还伤得心甘情愿,紫雾庄也是讳莫如深,不愿提及此事,所以,你还是省事了吧,要是我能拿出他犯事的罪证,今天我来‘一言堂’,就是缉捕孙疆,而不是拜会山君了!”
袭邪嘿嘿一笑,“双东和汪未云身受山君恩厚,自然实话实说、不致诬陷害人。”
刘猛禽冷笑,“端的好个‘不致’二字!汪姑娘与双东在山君凶威之下,想直话直说,都得先为家人亲友性命着想,先在肠肚里打几个弯转才自牙齿里进出几个不相干的字来。”
袭邪耸了耸肩,“刘捕爷,你此行来辛苦,但没点真凭实据的事情,就不要在风大人面前说了,免得败坏了山君的名声,山君德高望重,难免就为人所嫉,传出些流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