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到结账的时候,因为叶细妹会说话,哄的掌柜的高兴了,随手又送了一块猪肝给她。
叶蓁蓁站在一旁,心里默默的在算帐。
刚刚的棉花一斤要一钱四分银子,一匹花布要四钱银子,鞋面布是二三十文钱一尺。现在这上好的五花肉要六七十文钱一斤,那这换算下来一钱银子大概就是六七十块钱,一分银子则相当于六七块钱。
那这样算下来一百块钱在这里也买不到多少东西啊。就这买的肉,排骨加上猪肉就不止一百了呢。
那今儿这一上午她们相当于花了多少钱?
就算叶蓁蓁数学学的还算不错,但这会儿将每样东西都换算成人民币还是觉得有点儿累。
算了一会儿她就觉得,反正她都已经是这个时代的人了,买个东西干嘛还得先换算成人民币啊?而且每个时代的物价水平和消费能力都不一样,这样比较其实也没有什么意义。她往后还是要慢慢的习惯现在的生活方式。
就没有再想,跟着叶细妹从肉店里面出来。
已经中午了,又赶了这么长时间的路,两个人都饿了。见前面的路边有挑担子卖馄饨的,叶细妹就走过去要了两碗馄饨。
旁边有张桌子,叶细妹就拉着叶蓁蓁在桌旁坐了,翻看刚刚买的那块布。
是一块茜红色的素面梭布,上面没有任何图案。
按照叶细妹的意思,原本是想要买一块海棠红色,上面撒蓝色和粉色小碎花的花布回去给叶蓁蓁做棉袄,奈何叶蓁蓁实在不喜欢。觉得那样的一件棉袄穿出去需要很大的勇气。于是在她的一再坚持下,叶细妹才买了这块茜红色的素面梭布。
不过显然叶细妹还是更喜欢那块海棠红色撒蓝色和粉色小碎花的花布,所以这会儿她还在问叶蓁蓁:“你真的不喜欢那块花布?我看着挺好看的。做了棉袄穿在你身上肯定也很好看。”
意思是还想回布店将那块花布买下来。
叶蓁蓁心里想象了一下自己穿着那件花布做成的棉袄的模样,然后坚决的摇了摇头。
叶细妹见状也只得罢了。不过言语间还是挺惋惜的:“那行吧。今年就先给你用这块布做棉袄,等过两年你身子抽条了,这件棉袄小了,再买了那样的花布再重新给你做一件。”
小孩子家长的快,今年做的衣裳也就能穿个两三年,到时肯定会小了,得重新做。
叶蓁蓁:......
她选择沉默。反正两年后的事还早呢,到那时候再说。
不过她心里惦记着另外一件事,就问叶细妹:“娘,家里真的还有一块布?”
原本来的时候是说两个人每个人都买块布回去做新棉袄,但等到了布店,叶细妹看了好些布都说没有自己喜欢的,就说反正家里还有一块蓝色的布,她回去用那个做棉袄就行,就只给叶蓁蓁买了这块布。
现在叶蓁蓁心里怀疑叶细妹是不是不舍得给自己买布做新衣裳,才故意跟她说这话。
面对她疑惑询问的目光,叶细妹心里跳了一下。不过面上却没有露出分毫来,而是笑着说道:“当然是真的,娘还能哄你?我记得真真儿的,还是去年我买的呢,一直放在箱底,等回去一找就能找到。”
叶蓁蓁这才放下心来。
要是叶细妹为了省钱不给自己买布做新棉袄,那说什么她都不肯要这块梭布。
总不能等过年的时候一家子都穿新棉袄,就叶细妹一个人穿旧的呀。
还想再细问两句,卖馄饨的妇人就已经捧了两碗馄饨过来。
叶细妹便赶紧叫叶蓁蓁:“快吃。待会儿吃完了咱们还要去买其他的东西呢。”
叶蓁蓁应了一声,低头拿勺子吃馄饨。
吃了一只下去之后,她身子靠过去低声的跟叶细妹说话:“娘,这个馄饨没有你包的好吃。”
叶细妹会烧很多菜不说,连擀面,包馄饨这些也都会,还都做的特别好吃。许兴昌前几天就在感叹,说他这些日子重了不少。
叶细妹听了心里高兴,也低声的说道:“既然你爱吃我包的馄饨,那回去我再包给你吃。”
叶蓁蓁点头,低头继续吃馄饨。
这时就听到卖馄饨的两夫妻在说话。女的说的是:“我前段日子在咱们镇上看到有个卖膏药的。说是他家的祖传膏药,叫什么,什么黑玉,还是白玉断续膏。还吹嘘说他那膏药特别的神奇,就算断腿的,断胳膊的,哪怕全身的骨头都尽碎了,可只要抹上他这膏药就能立刻好起来,跟个好人一样的坐立行走。也不晓得到底是不是真的。昨儿我老家那边有个亲戚找过来,说她儿子前几日上山打柴摔断了腿,现在只能躺在床上。过来问我镇上有没有医术高明的大夫,想将儿子送过来医治。我就想起这个卖膏药的人来。不然待会咱们收了摊,就到处去找找这个人罢。”
那男的听了却一脸不屑的说道:“你听这个人瞎说!还哪怕全身的骨头都尽碎了抹了他的膏药都能好?就是咱们镇上最好的钱大夫都不敢夸下这个海口,他一个走江湖的说的话,能信?估摸着也就是个卖狗皮膏药的,骗骗你们这些个无知的妇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