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白棠长眉微紧,随即松开:哼,竟然又来寻原主娘亲的麻烦了。也罢,今日他就好好教训教训这朵白莲贱人。
他大步行至家门,自有人见到他,让出一条道来:“哟,白棠回来了啊!”
练白堂步伐微错:他爹娘给他取得啥名字!白棠,白糖,又姓练!练白糖?!不知道的还当他家是开糖果铺子的呢!
“白棠啊!”何妙莲委屈的脸上顿时露出一丝喜色,“快帮我劝劝你娘亲!天这么热,我好心送车冰块,她不收也就罢了,连门也不让我进!”
“苏氏也真是的。”邻里间议论纷纷,“自个儿没带好儿子,管不好家,被男人休了。人家好心送炭送冰,她还拒人千里之外!”
“年纪一把了,还这么不懂事。活该被休——”
始终没出面的白棠的娘苏玉娥听得外面议论,早已羞恼胀红了脸,死死的攫住帕子,紧咬牙关。小女儿练白兰红着眼,在边上不住的安慰她。
“娘,你别听她们胡咧咧。她们知道些什么!”
都已让人传话了,家中不需要何氏送什么“心意”来,她还不要脸的在门口委屈得落眼泪,到底是谁委屈啊?
练白棠长眉一挑,面上浮起惊异,古怪的盯着何氏:“练夫人。白棠有一事不解,可否为白棠解惑一二?”
何妙莲掩住眼角的得意,忙道:“白棠说得什么话!”
“即如此。”练白堂淡薄的唇角轻轻一勾,“夫人出身官宦之家,不幸受靖难之役连累。倾巢之下焉有完卵?是我娘怜惜你官家千金竟要沦落官妓,故将你买至家中为仆。”
何妙莲脸色微变:他将这段尘封往事提出来干吗?!
众人看她的眼光也立时多了些许别样意味:这事,过去怎么没听说过啊!
“那苏氏,岂不是何氏的恩人?”立即有人发问。
“正是。”练白棠目光复杂的看着何氏。
“正是因为有恩,所以我宁知要被姐姐责骂怨恨,也要送些心意过来。”何氏梨花带雨,楚楚可怜。“我知道姐姐恨我,可是——”
“练夫人。”白棠打断她的倾诉,“你与我娘共侍一夫多年。与我娘也是姐妹相称,关系始终不差。我且问一句,这么多年,你可是真心对待我娘亲?”
何氏睁着眼:“自然是真心的!”
“即是真心,你且说来,我娘的性子如何?”练白棠扫视围观诸人,“我娘的脾气,各位也是知晓的吧?”
左邻右舍们顿时你一句我一句说了起来:“苏氏人是真的好,就是脾气——耿直了些。”
“是。说白了就是眼里容不下沙子。”
“苏氏的脾气急了些得理不饶人,但直爽大方,有一说一。”
何妙莲喃喃不语,不明白练白棠为何问她这个问题。
白棠等大家说完了,感动不已的向大伙儿深深行了个大礼。
“唉哟,白棠,你这是做什么呀!”
街坊们虽不解他的举动,却也觉得,这孩子和过去不一样,懂事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