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真的。”
“那礼礼物呢。”
尤霓霓一边可怜地抽噎着,一边拿着荧光棒,先跟着工作人员去兑换奖品,打算待会儿再找陈淮望算账。
幸好彩蛋小礼物没有让人失望,是一封江舟池亲手写的信。
而且就这么一封。
也算是让她受伤的心灵得到充分慰藉。
同时也让她好了伤疤忘了疼。
她想,要是还有下次,她可能还会继续花钱找罪受。
将信件小心地放进挎包最里层后,尤霓霓准备找人算账了,一看,陈淮望却又不在了。
她环顾四周,最后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下发现了他的身影,正在打电话。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重新走过来。
尤霓霓能够感受到,他的状态和刚才不同,于是暂时放下算账的事,问道“怎么了”
陈淮望低头看她,用指腹替她轻轻擦去还未完全干透的泪痕,没有多说什么,只简单道“出了点事,我先送你回去。”
出事
“不是什么大事吧”
“嗯。”
其实陈淮望不太确定严不严重,但现在只能这么回答。
尤霓霓一听,果然放心许多,“那你快去忙你的吧,不用送我,我自己能回去。”
说完,又想起他不认路,和他确认道“你知道怎么去你要去的地方吗”
见她一脸担心,陈淮望认真回答“出租车司机应该知道。”
“”
还有心情和她开玩笑,看来应该真的没什么事。
虽然拒绝了陈淮望的提议,但尤霓霓最后还是被他以顺路为由,送回了家。
一打开门,便看见程慈拿着什么东西往厨房跑。
过了半分钟,她才出来,奇怪道“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和望望闹矛盾了”
“没,是他临时有点事。”
尤霓霓换好拖鞋,正准备上楼,可狗鼻子突然间嗅到一丝垃圾食品的味道,脚步一顿,再一想程慈刚才的异常举动,瞬间明白过来。
她果断走到厨房,打开窗户一看,毫无意外地在阳台上发现一个外卖袋子。
尤霓霓一脸无奈,拎着袋子,走回客厅。
在他们家,家长和孩子在对待不健康食品的态度完全反了过来。
比如,尤霓霓才是那个经常转发“外卖,正在毁灭中国三代人”、“难怪癌症越来越年轻化了,拜托别再吃了”之类链接的人。
程慈知道自己已经暴露,默默往客厅走,想要去外面花园避避风头。
可惜在这之前,尤霓霓已经把她拦了下来,对她进行教育。
“妈妈,你怎么又点外卖,这个月你都吃多少外卖了。不是和你说了这些东西不干净吗。”
“”
每次点外卖必被发现也不知道是什么玄学,明明她还专门挑家里所有人都不在的时候点。
不过,事已至此,程慈也不再藏着掖着,索性直面错误。
方法就是,从尤霓霓的手里拿回吃了一半的外卖,并极力推荐道“这家店的炸鸡特别好吃,真的,要不然我也不会冒死点它了。你要吃吗”
“吃”
只要她多吃一点,程慈就可以少摄入一点垃圾食品。
尤霓霓决定用牺牲自己,守护母亲的健康。
选好下饭综艺后,母女俩坐在客厅的茶几前,一起享受假期的悠闲时光。
吃着吃着,看着看着,程慈突然想起来,刚才只顾着藏外卖,还没来得及问她约会的事,便打听道“对了,你们今天都去那个乐园玩了什么啊”
尤霓霓专注在电视屏幕上,傻乐了几声后,回道“只来得及玩了一个鬼屋。”
“鬼屋你不是最讨厌这种吓人的东西了吗”
“没办法啊,这是哥哥极力推荐的一个项目,小雨早就去玩过了,我必须跟上组织的脚步”
也正因为方遥雨去过,不敢再去第二次,尤霓霓找不到其他人,才只好骗陈淮望陪她。
程慈“哦”了声,这下理解了,开始关注另外一个重点。
一说到鬼屋,当然会自然而言联想到
“那你岂不是吓得全程抱着人家望望人家都还没女朋友呢,就被你这样占便宜,你可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啊。”
“”
尤霓霓看了她一眼。
程慈立马换了一个问题“鬼屋好玩吗”
闻言,她集中注意力,好好想了想。
好不好玩她不好说,唯一能肯定的是,“太刺激了。”
不管是心理上还是生理上。
程慈不知道背后的原因,心想鬼屋当然得刺激一点才好啊,要不然还有什么玩的必要呢。
没听出异样的她开始和尤霓霓争夺最后一只鸡腿。
由于尤正柏不在家,吃完这顿外卖,闲来无事的母女俩一致决定去逛商场来打发时间,顺便解决晚餐问题。
谁知晚上回家,快要走到家门口的时候,尤霓霓远远地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
深秋的夜晚已经有些冷了,他站在一盏昏黄路灯下,灯光在他的脚下拉出一道孤寂的影子。
和他作伴的只有盘旋在头顶的几只飞蛾。
孤零零的画面看上去莫名可怜。
对于他的突然出现,尤霓霓毫无准备,以至于忘了和程慈打声招呼,直接丢下她小跑过去。
她用手指戳了戳发呆的人,问道“你怎么来了,忙完了吗”
听见她的声音后,陈淮望拾回神,好像没想过会遇见她,眼底闪过一丝意外,“嗯”了一声。
尤霓霓没有察觉,“那你怎么不提前给我打个电话,是不是等很久了”
陈淮望知道她误会了。
他只是不知不觉走到了这里,倒不是专程来找她。
这时,程慈也走了过来,同样误会了他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于是像上次一样,热情邀请道“来找霓霓玩啊去屋里聊吧,这天越来越冷了,千万别冻感冒了。”
尤霓霓却不再像上次那样拼命反对这个提议。
因为她觉得陈淮望看上去像是有心事的样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
听完程慈的话,尤霓霓重新转过脑袋,仰着头看他,眼睛里带着一点不自知的期待。
在这样的眼神注视下,陈淮望哪里说得出拒绝的话。
最后,这趟漫无目的的乱走就这样结束在这里。
当他们进门的时候,尤正柏已经回到了家里。
一听见开门的声音,他便来到玄关,准备迎接外出的母女俩,却没想到还有一个不速之客跟着她俩一起回来。
他脸上的表情瞬间换了一换。
尽管这是第二次见面,但俩人间的气氛好像依然没有好到哪里去。
准确地来说,应该是尤正柏单方面对他的气氛不太好。
当然了,这一点在一个有女儿的父亲身上很常见,程慈也十分清楚。
所以她没有说什么,一边拉了拉好像有很多话要说的尤正柏,一边对他俩说道“你们上去聊你们的吧。”
程慈的动作已经代表一切,尤正柏没办法多说什么,只能叮嘱道“不准关房间门。”
“”
她的爸爸又在想什么不纯洁的事。
尤霓霓下意识瞟了陈淮望一眼,只希望别被他当成是不正常的一家人。
正想回答“当然”的时候,程慈抢答“小时候你都没这样管过霓霓,怎么现在长大了还反倒管起她来了。要做一个开明的爸爸,好吗”
“”
这下好了,陈淮望肯定会觉得她不是程慈亲生的吧。
哪有这样卖女儿的。
为了避免程慈再做出或是说出什么不符合母亲身份的事和话,尤霓霓当即拉着陈淮望上楼,带他远离道德沦丧地。
期间还能隐约听见她教育尤正柏。
“收收你那坏脾气,万一吓得以后没男生追霓霓了怎么办”
“我养着。”
至于尤正柏还回答了什么,已经无从得知了,因为被房间门挡在了外面。
关上门的瞬间,尤霓霓暂时松了口气,自顾自地朝里走。
可陈淮望还站在门口,视线在四周扫过一圈。
房间和他上次来的时候比起来,似乎有点不太一样,多了一些新东西。
比如,墙上的海报加入了新成员。
再比如,床上的人形抱枕也多了一个,放在床的另一边,营造出左拥右抱的感觉。
前后好像连一个月的时间都不到。
陈淮望轻哼一声,嗓音微凉“这么快就有新欢了吗。”
“”
尤霓霓正在喝水解渴,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后,水全喷了出来,被成功呛到,赶紧找纸擦嘴。
见状,陈淮望走了过去,帮她拍背顺气。
其实尤霓霓很想说,比起头天晚上爱上,第二天就爬墙的情况,这次真的不算快了。
而且,她还是喜欢江舟池的啊,没有变心。
可惜,就算把这些想法一五一十告诉陈淮望,他也不一定能够理解。
等缓过来,尤霓霓想了一种更为通俗易懂的说法。
“人的生命是有限的,天底下的哥哥却是无限的所以我必须抓紧生命中的每一分每一秒,这样才可以尽可能多地把我的爱分给每一位哥哥”
能把“脚踏多条船”说得这么清新脱俗理所当然的,大概只有她了。
对于她的强词夺理,陈淮望不予置评,只抬手捏了捏她的后颈,像捏小猫脖子。
带着点警告意味,但力道不重,反倒有点痒。
尤霓霓毫无防备,“哎哟”叫出声,立马一边往窗边的小圆桌走,逃离他的魔爪,一边说道“你别站着,过来坐吧。”
然而陈淮望并没有跟上去,而是在她的书桌前坐下。
视线落在摆放在上面的相框上。
除了一张全家福,还放着一张她和路程的合照。
似乎是在什么旅游地,明媚的阳光,茂盛的热带植物,若隐若现的彩虹,一切美好的存在全成了他们的陪衬。
照片里,路程站在尤霓霓的身后,下巴搁在她的头顶,放在她脸颊两侧的双手比耶,尤霓霓则是双手抱肩,翻了一个白眼。
主题一目了然,相爱相杀的青梅竹马。
只不过放这照片并不是尤霓霓的意思,而是被路程强迫的,美其名曰,用另一种形式陪伴她学习,为她加油打气。
可是陈淮望不知道这段小插曲,静静地看着,手指轻敲桌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正往小圆桌走的人没有察觉,只觉得身后好像没什么动静。
回头一看,这才发现陈淮望已经在书桌前坐下。
她的脚步一顿。
要是换成平时,她说完上上句彩虹屁以后,肯定会被他嘲笑一番,今天居然这么平静地结束
太不正常了。
这让尤霓霓愈发肯定刚才在家门口冒出的想法。
他有心事。
被迫来到书桌前后,她懒得再去抬张椅子,直接双手反撑在桌沿上,稍一用力,跃坐在桌上。
悬在半空中的两条腿晃了晃。
她之所以同意陈淮望来家里坐坐,就是因为想和他好好聊聊,但她观察了半天气氛,又觉得他好像不太想说话,于是最终什么话都没有说。
东摸西摸了半天后,她把一只耳机塞进他的左耳里。
陈淮望眸光微闪,却没有出声,任由她发挥。
很快,一道女声从耳机里流泻而出。
一开始,陈淮望以为她只是想借此让他放松放松,可是等听清歌词后,明白了她的意图。
平静的眼底起了一点涟漪。
他低垂着眼,冷冰冰的唇角有了些许温度。
一首歌的时间很短。
快要结束的时候,尤霓霓忽然把脑袋凑到他的跟前,眼睛亮晶晶的,跟着一起唱出声。
把你的不快乐,卖给我,
然后抱一下,好不好。
而后,她朝陈淮望张开双臂,打算让歌词照进现实。
谁知他迟迟没反应。
一怒之下,尤霓霓干脆一把抱住他,非常阔气道“我有的是钱,你有多少不快乐,我就买多少,所以,你别不开心了。”
少女的香甜气味唤醒人的思绪。
陈淮望微微回神。
明明耳机还没有摘下,音量也足以盖过其他声响,他却偏偏只听得见尤霓霓的声音。
温柔而笃定,仿佛在人的心上轻轻吹了一口气,掀起一阵波澜。
那些沉重烦闷的情绪被轻易赶走。
陈淮望眉眼微敛,终于想起回应她的动作,伸手,牢牢圈住她的腰,埋在她柔软的颈窝,被困住的声音听上去有些闷。
他说道“没想到大小姐唱歌也跑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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