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钱庄,正常兑换比例近年来一直稳定在一比十左右。
div css=&ot;ntentadv&ot; 七万金自然是他和罗汝楫、桑延亭商议的结果,若蔡氏同意,还能节省出三十万两白银,大家还能跟着分润一点。
“夫人,您也知,江宁战后初定,筹措这些金子已属不易。若夫人能助两国战火消弭,事后我等自当再行重谢!”
七万金也不少了,郑怀汉想再争取争取。
可蔡婳是啥人?
她会信‘事后再谢’的大饼?
还事后哩就连她掏心掏肺对待的小狗,事前事后都不一个样,你们江宁府算哪里来的烂番薯臭鸟蛋,也来哄我?
只见蔡婳徐徐将礼单放在了案几上,轻叹一声道:“我有心助你,但你江宁府需知,这钱可不是我一个收的,我家王爷手下恁多参赞悍将,若不分润与他们,仅凭我一人可说不动晋王退兵”
郑怀汉一时竟分不清是这蔡氏贪婪,借机抬价,还是真的需要打点晋王属下。
毕竟,后一种情况确实很符合大周军队的情形。
“夫人”
郑怀汉还想再说,可蔡婳却直接伸出一根纤纤葱指,大大方方道:“十万金,你们出十万金,我便帮你们说项,其余人等我自行打点”
“”
郑怀汉甚至再次走神不是,这好歹是贿赂,你作为受贿一方,一点矜持都不讲么?
就这么直接开口说出索贿数额?
果然贪财!
并且,这数目要的太精准了吧,直接将他辛苦一天半筹来的银子要了个干净!
内心短暂天人交战后,郑怀汉决定认栽,毕竟,比起截留银两,让晋王撤军之事更为重要。
只要替罗大人解决了此桩大麻烦,便等于攀上了秦相一系,这边又借此机会和齐国蔡相有了交情,日后不管齐周谁坐天下,他郑怀汉也算简在两相之心了。
“好吧!外臣砸锅卖铁也凑够款项!”
“嘻嘻,既然郑大人有诚意,我自然也不会让罗大人失望”
蔡婳直接点出了郑怀汉背后之人,反正双方讨价还价后已形成共识,郑怀汉再次从怀中掏出一沓票据和一只铜铸小牌分别呈上。
并解释道:“这是七万金的票据,晚些我再命人将余下三万金的票据送来,夫人可随时命人前往城北信义金银铺交割。这枚铜铸小牌乃船牌,石头津停有一艘商船,云锦、头面皆在船内。夫人命人持了船牌,商船随夫人调用,可将财货送往夫人指定的任何一处”
最后,贴心的郑怀汉还好心提醒道:“十万金运上船也需大车数十辆,为免落人口实,夫人最好待入夜宵禁之后再行出城”
宵禁,普通人肯定没能力将几十辆牛车的车队带出城,但郑怀汉觉着,蔡氏肯定可以。
“谢郑大人提醒~”
至此,双方私下交易似乎已成。
郑怀汉甚至没怎么考虑蔡婳不履约的可能。
一来,今日见面,让他笃信蔡婳是个贪婪之人,这种人,只要给足财货,甚不敢干?
二来,只要蔡婳收了钱,他们也就有了她的把柄!
她不怕江宁官员,难道还不怕齐国众臣参她拿军国之事索贿?
她敢不办事,江宁府完全可以将此事广而告之,来个鱼死网破!
傍晚,蔡婳便带人去了石头津,接受停靠在此的商船。
当茹儿看见堆满船舱的云锦时也忍不住惊讶的捂住了嘴巴江宁云锦,乃当世四大名锦之首,自大周立国,便是皇家贡品。
丁未后,齐周北南对峙,齐国便没了这等好物,只靠漏舶少量输运至齐。
以至于在当地需要四五十两一匹的布料,到淮北后售价高达一百多两。
王妃持家,素来讲究简朴,这等昂贵料子即便穿的起,也不许敞开了穿,只为家眷做了两三身春夏常服。
女人嘛,天生对这等精巧华美之物没甚抵抗力。
茹儿仔细摸索半天,才朝蔡婳谄媚笑道:“三娘子,尚奴婢几尺好不好”
蔡婳媚眼一番,斥道:“瞧你那没出息样儿,还几尺?要一匹的胆量都没有么!”
“哈哈哈,那婢子便斗胆讨一匹”
“嗯。你今晚随船北上时,将云锦挑出一些来,到家后给王妃送去三十匹,玉侬、阿瑜、嘉柔每人送去五匹,哦,对了,给铁胆也算一份”
听了这个,茹儿却皱了鼻子,不满道:“三娘子还想着阿瑜和嘉柔呢,您忘了前段时间相位空缺时,她俩上蹿下跳的模样了?”
“咦!越发没规矩了,阿瑜和嘉柔也是你喊的?”
蔡婳伸手要拧茹儿的耳朵,后者与她相伴多年,自是熟悉三娘子的习惯,机敏一躲。
蔡婳的手伸了个空,便变拧为拍,不轻不重的打在茹儿肩头,又道:“管好你的嘴,记得喊人娘娘!你若在家嘴滑,喊了她二人的闺名,王妃罚你跪我可不求情!”
“嘿嘿,奴婢省得了。我只是为三娘子不平!论功绩、论资历,陈经略就是不如老爷嘛,柔芷园那位娘娘偏要跳出来争”
“你这话说的,那是她爹!我爹是爹,人家爹便不是爹了?我们都是出嫁的女儿,谁不想父兄能得夫家萌荫?谁不想让娘家为自己骄傲?”
论嘴巴,茹儿自然说不过蔡婳,茹儿只委屈道:“三娘子尽为别人想”
“甚叫只为别人想?我这叫由己度人不管怎说,已进了一家门、都是一家人了,我还能像对外人那般弄死她俩么?”
“噗嗤哈哈哈”
茹儿被蔡婳最后那句逗的大笑起来,蔡婳却在细细打量那些头面后,挑出一些又嘱咐道:“这四副首饰我已做好了标记,到家后你分别拿给冉儿、娆儿那几个小丫头余下的料子和头面,都送去四大行入库吧。”
“呀!都送去四大行呀?这么多有十万金还不够么?”
茹儿环顾四周,尽是不灵不灵闪烁着奢华光芒的好物,听闻要充公,好一阵心疼。
蔡婳却翻了个白眼,“咱拿一点过过瘾就行了,你还真打算让咱家都占了呀?”
“本来就是王爷和三娘子为咱家挣来的,咱家都占了,旁人也说不出甚!”
自古以来家天下,茹儿有这种认知并不奇怪。
蔡婳懒得解释那么多,只道:“让你怎办就怎办,四大行还等着储备金发行新货票呢!”
“哦”因今日得了一匹好布料而心情大好的茹儿,话比平日多、胆子也比平日大,不由又小心多问了一句,“三娘子,为何不将这些都留下呀?是怕王爷知晓后骂你么?”
“嘁~”
蔡婳先表达了对茹儿的不屑,这才道:“你懂个甚。这么多年你何时见他骂过我?我只是不想让朝堂那些道德君子借此寻他麻烦罢了。”
果然不出郑怀汉所料,二十一日下午他见到了蔡氏,奉上了‘诚意’,当晚,那蔡氏便迫不及待的将十万两黄金运出了城。
钱拿走了,心也就踏实了。
罗汝楫那边,已开始起草奏折诉说自己在何等困难的情况下,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说服晋王撤军。
当前,临安朝所能调动的主力被蒋怀熊牢牢牵制在荆湖路,他罗汝楫若能凭借三寸不烂之舌让晋王退去,简直是挽狂澜于既倒、扶社稷之将倾的泼天之功!
回去后,升官甚至封爵都有可能。
若能压过万俟卨一头,罗汝楫才算扬眉吐气!
秦相、陛下,你们看看吧,谁才是德才兼备的治世能臣!
如此情形下,罗汝楫安稳等了三四日
八月二十五一早,罗汝楫、桑延亭照例在府衙内用早膳。
因郑怀汉献‘孟尝贿幸姬’之计,可称晋王撤军首功之臣,因此获得了可以与罗汝楫同席就餐的待遇。
因大事已有了眉目,三人轻松之余,自是相谈甚欢。
直到辰时一刻
忽有一差人入内。
三人就餐未完,自是对这贸然闯入的差人不满。
身为一府主官的桑延亭当即皱眉道:“何事要禀?不知罗大人正在用餐么!”
差人见上官神色不悦,忙道:“回大人,方才小的在街头探听到,晋王率大军离了城外大营,往东去了!”
“可是晋王撤军了!蔡夫人果然乃守信之人!哈哈哈”
桑延亭当即惊喜道。
可罗汝楫脸上的喜悦神色仅维持了一息,马上察觉到不对劲了,“向东?去往了何处?”
那差人小心看了钦差一眼,低低道:“小人听驻留城内的淮北军士说,晋王率军欲要欲要进军丹徒”
“”
三人齐齐一愣,面面相觑,最先反应过来郑怀汉犹自不信道:“丹徒?果真去往丹徒了?你的消息可准确!”
丹徒,位于江宁以东,正处在大运河和长江交汇处,若晋王再拿下丹徒,凭借齐军天雷水军之利,可水陆并进,五七日便可直下临安
那差人见郑大人如此急切,忙道:“小的也是从淮北军军士口中听来的。”
郑怀汉还想确认消息真伪,可罗汝楫已颓然坐在了椅子上,隔了好一会,才猛地一拍桌子,怒道:“圣人诚不欺我,果然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蔡氏无信,她果真不怕本官将她索贿一事公诸天下么!”
堂堂钦差,被人索贿,已属难堪。
更难堪的是,对方收了钱却不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