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css=&ot;ntentadv&ot; 若他开了这个口子,本就已处境艰难的金帝,只怕会更不得军心。
对此事最关切的要属韩企先,毕竟他侄子及数千部曲还在阜城关着呢。
和议不成,韩尝必然回不去但韩企先碍于说话分量不够,一直不曾表态。
和议再次陷入僵局,杜兆清颇为恼怒,曾道:“我方放弃四州共管,已做出了极大让步。贵国若坚持这般,还有甚好谈?”
随后,三月初八、初九两日,两国使团依旧每日按时按点抵达鸿胪寺,见面后却大眼瞪小眼谁都不开口。
‘闭口和议’两日后,金国使团干脆留在驿馆内不出门了。
好嘛,既然文的谈不下去了,那就要亮亮‘武’的拳头了。
三月十二,白毛鼠亲自带楚王手令抵达河间、沧州。
两日后,彭二率三千将士自河间泅渡滹沱河,爆破组一日陷高阳,三日后围易县。
小辛率部北出沧州,连下永清、固安、良乡,距离金国南京府不足八十里。
在齐国河北路吃过大亏的郭安部,龟缩城内不敢出。
消息传回,韩企先坐不住了
三月二十六,小雨。
入夜后,灯火通明的亭台楼阁被迷蒙雨丝一淋,犹如披上了一层虚焦滤镜,恍恍惚惚,如梦如幻,不似人间。
丰乐楼内,更是将人间富贵彰显到了极致。
挑高前厅一角,董记缎庄的东家董添宝正在宴请几位商事上的伙伴。
众人都知晓,近来董老板心情颇为舒畅当年丁未老父被戕之仇,楚王帮他报了,听说老董最近还搭上了某位豪商的线。
几杯酒下肚,终于有伙伴问道:“董掌柜,前几日我听老王讲,您与一位淮北豪商正在谈大生意,若有门道,莫忘了带兄弟们一起发财啊。”
这句话,登时吸引的桌面上所有人都看向了董添宝。
董添宝也不藏私,呵呵一笑道:“我召集诸位本就是为了此事。前些日子,老朽通过亲家搭线,结识了颍州常先生”
有一人当即露出了惊讶神色,脱口道:“可是那颍州常德昌?”
“正是此人!”董添宝露出几分自得笑容。
这常德昌,是近年突然崛起的齐国巨富,产业涉及甚广除了参股鹭留圩农垦某些二级场坊外,还参与了河北路牛马市、皮革鞣制等生意。
除此外,他还是淮北商团中,最早经营淮北军战后战利品拍卖、收购的商家之一。
能做这种生意,自然说明他和淮北军关联甚深。
常德昌也不讳言,经常向人讲起,当年他还是名行商时,前往桐山参加首届西瓜节,路遇朗山某恶霸家族沿路设卡盘剥,事后,一名桐山小马快帮他出头讨回被讹钱财的故事
那名小马快,便是如今的楚王。
而朗山某恶霸家族则是早已烟消云散的原蔡州都统郑家。
这种陈年故事,历久弥香由此得窥人生际遇之奇妙,常德昌说起这些,既为楚王立了‘不畏强权,一心为民’的人设,同时也是他的护身符。
生意做大了,自然担心被人觊觎,但楚王微末时的贫寒之交,谁敢打他主意?
众人短暂在心中回忆了一下常德昌来历,不由热切道:“董掌柜,您可是与常先生有大买卖要做?”
“嗯,如今咱们齐军占了河间、深州两府。常先生准备在当地筹建毛纺厂,诸位有没有兴趣一起搞?”
董添宝说罢,却没收获预想中的热烈反应众人担忧的是,如今和议未成,两府归属尚说不准。
就算河间深州归了齐国,那也是两国边境,此次河北之战虽胜了,但以金人的脾性肯定不会吃了这闷亏,未来几年两国重新开战的概率非常大
届时,河间、深州两地还不得被打烂喽?
见众人这般反应,董添宝笑了笑,却道:“来,来,吃酒”
做生意,特别是大生意,便是赌国运!
不管旁人看好与否,董添宝看好楚王辖治下的齐国,反正他是准备上船了!
气氛稍有尴尬,恰好丰乐楼的赛妈妈领着一名面罩薄纱、身材曼妙,抱着一架瑶琴的女子走入厅内。
“问赛妈妈好”
“见过赛娘子”
周遭顿时响起一阵招呼声。
董添宝这桌,有心岔开话题的一名伙伴好奇道:“这名蒙着面纱的女子是谁?竟要劳驾赛妈妈亲自相迎?”
却有另一人道:“来人该是梅瑶梅大家,我认得她身后那名丫鬟。”
“梅大家?梅大家不是脱籍了么?怎会再来丰乐楼这种地方?”
董添宝奇怪的问了一句。
梅瑶原本就号称‘琴色双绝’,是东京一等一的名妓,围着她打转的尽是些世家公子、顶级二代。
几年前,她在游历淮北时,又得彼时尚是路安候的楚王赠词一首《卜算子》。
近年来,因这首上上之作广为流传、以及楚王声名日隆,梅瑶也跟着成为了齐国人人皆知的大家,甚至在周国都有了一定知名度。
至于她和楚王之间到底有没有点什么旁人若问起时,梅瑶总是笑而不语。
这番故作神秘的姿态,无疑更容易引起人们的私下议论。
由此也给梅瑶带来一个好处,那便是没人敢对她用强这一点,她和常德昌的心态差不多。
所以,董添宝才会对梅瑶忽然出现在丰乐楼感到奇怪,随后细细一思忖,低声道:“看来,今晚这丰乐楼有贵人啊!”
丰乐楼内院,一座独立小院外。
赛貂蝉陪着梅瑶站在院外里头的贵人正在谈事,尚未召唤梅瑶入内,她们便只能等着。
能让东京顶级会所的妈妈赛貂蝉、以及名满大齐的梅瑶这般恭敬等候的,也只有那一个人了。
院内花厅。
私自和陈初在此会面的韩企先已硬着头皮答应了前者的条件出钱百万贯,赎回韩尝以及全部部曲。
这钱不是金国出的,而是他南京路出的。
此举也是无奈之举完颜乌堵补和李俦不着急,但他韩企先着急啊!
战俘营中关的是他韩家的根基,若折了侄子和部曲,他韩家在南京路立足的依仗就没了!
而且,彭二、辛弃疾正在南京路肆虐,若不赶快和齐国达成私下协议,南京路的损失只会更大。
只不过,即便他韩家也一时凑不够百万贯巨款,陈初很体贴的提议到,由齐国秘密派驻几名官员在南京路三司使下属的商、盐、茶、铁度支司担任不显眼的副职,抽税支付赔款。
相陪的杜兆清,一再称赞楚王贴心你看,你们一时凑不够,我们楚王还给你们想了分期付款的法子!
即便两国交战,楚王依然是那么的有温度!
说句‘大善人’也不为过啊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韩企先黑着脸答应了下来。
见他不高兴,陈初便说了句高兴的话,“韩大人,我再提醒你一回,那完颜斜宝乃令侄所害,此事若被金国知晓,你韩家怕是总之,韩大人早做打算吧。我大齐,永远向有志抗金的义士敞开大门!”
韩企先脸色几经变幻,最终一拱手,颓唐道:“谢楚王提醒。”
大事议定,陈初招梅瑶入内。
方才谈事气氛紧张,自然需听个曲儿放松一下。
梅瑶抚曲一首后,没什么心情的韩企先告辞离去。
见此,杜兆清也笑呵呵的拱手道别。
不料,陈初也跟着起身准备离去,梅瑶见状,从出门时酝酿至今的那句话脱口而出道:“王爷,奴家再为您抚一曲《卜算子》吧,您当年赠我那首”
已走到门口的陈初,回头对含情脉脉的梅瑶笑道:“改日吧,今日乏了。”
说罢,随杜兆清一同离开了丰乐楼。
梅瑶独自在花厅内驻足片刻,失望的撩了撩琴弦,淙淙之声荡漾于小院内外。
亥时初,宫门落锁前,一身便衣的陈初入宫。
近来因和议之事,陈初已有好几日没来看过嘉柔母女。
今晚难得有闲
亥时一刻,嘉柔得到消息后稍稍思忖片刻,将蔻芸支走,悄悄打开了床侧暗格。
里头,是一沓羊肠。
这些东西,自然不是她准备的,而是前些日子陈初入宫时带过来的。
嘉柔蹲在地上,借着烛光首次仔细观察了这玩意儿,再回头左右看看,确定卧房内没有旁人后,做贼一般摸出一支绣花针,在羊肠顶端刺了几个破洞
接着,再将羊肠放回原处,连形状都恢复了原有模样。
正此时,卧房外响起了熟悉的脚步声。
嘉柔噌一下起身
陈初入内时,见嘉柔脸蛋通红的站在床边,不由奇怪道:“怎了?可是不舒服?”
“没,没有。”
“绵儿呢?”
“已,已睡着了,蔻芸抱去了后头。我,我们也早些歇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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