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css=&ot;ntentadv&ot; 岁已花甲的鸿胪寺卿张行衍,拽着金国南京路行尚书省宰相韩企先的发髻,已年过五旬的吏部尚书蔡源,转着圈往韩企先身上踹
好生热闹。
与此同时,数里外的皇城仁明宫,气氛虽不如鸿胪寺那般爆裂,但殿内却也漂浮着丝丝紧张气息。
嘉柔已让人将绵儿抱去了后殿。
蔡婳被黄豆豆引入殿内后,先自顾打量了一番,既打量了殿内陈设,又打量了威仪坐于御案后的嘉柔,再打量了被强留在殿内、侍立嘉柔一旁的篆云。
篆云低着头,恨不得化作透明人。
可惜,事违所愿,蔡婳那双狭长媚眼最终还是落在了她身上,只听蔡婳嘻嘻一笑,“去年怪不得篆云忽然离了淮北,原来是攀上了殿下的高枝。你们主仆,倒是做的好大一桩事,竟将我与王妃都蒙在了鼓里”
蔡婳口中的‘主仆’,说的是阿瑜和篆云。
篆云一听,‘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忙道:“蔡娘娘饶命,是王爷安排奴婢过来伺候殿下的。”
这件事,蔡婳前几日已听陈初讲了,如今心里那点气性早已消了,“起来吧。”
“谢谢蔡娘娘”
篆云起身后,止不住的微微颤抖。
可这一幕,落在嘉柔眼里,却不那么爽了不管篆云以前跟的是谁,但当下毕竟是她寝宫的女官,这蔡婳当面就这么教训自己的人,让人家嘉柔的脸面往哪搁。
不料,还不待嘉柔开口,蔡婳又道:“篆云你过来。”
“是。”篆云第一时间走了过来。
“等一等!”
本就不爽的嘉柔忍不住了,觉着蔡婳是在自己面前耍威风,嘉柔耷下眼皮,不疾不徐道:“殿内何人,见了本宫为何不拜?”
确实,蔡婳自打进了大殿,既没向嘉柔问安请好,又没有自报家门,反而旁若无人的教训起了下人。
嘉柔自然知晓来人是蔡婳,她故意这么说,是想让蔡婳明白两人的君臣身份!
哼,就连你那诰命、侧妃的身份,都是我封的呢,你在我寝宫内厉害什么呀!我可不怕你
走了一半的篆云尴尬停在大殿正中,往前也不是,退回去又不敢。
蔡婳却翘起唇角、弯着狐眼笑了起来,只听她道:“嘉柔”
此称呼一出,殿内所有人都一惊。
就连躬身站在一旁的黄豆豆都没忍住偷偷瞄了瞄蔡婳。
直呼公主名讳,是只有皇家父兄才有资格便是楚王,在外人面前也以‘殿下’相称啊!
这蔡氏,好大的胆子
从蔡婳进门伊始,嘉柔心中不悦便被撩拨的呈几何倍数上升,此刻更是胸脯急速起伏。
蔡婳倒好,反而有闲心留意了一下嘉柔波浪起伏的弧度,随后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前胸,对比一下,还是自己略胜一筹,这才满意的笑了笑。
“嘉柔,你若想让我将你当成自家人,我便这般喊你,以后我便以家人之法待你;若你想让你我之间为君臣,我便喊你殿下,以后我便以君臣之法待你。”
蔡婳说罢,眯起了眼睛。
最后两字,她特意顿了顿才说语调平静,没有刻意威胁之类的。
但不知怎的,嘉柔后背脊骨忽觉一阵阴冷,像是有条毒蛇钻进衣内,游走在后背一般。
幼年失恃的嘉柔能在宫中平安长大,除了低调谨慎外,也少不了对危险感知的天生禀赋。
一时心惊,嘉柔没想好怎么回答,干脆选了个最聪明的法子不吭声。
整个殿内,大概只有篆云能理解蔡婳的意思王府后宅,虽然也避免不了偶尔有争宠之类的事,但在王妃和蔡娘娘的联手下,都是些无伤大雅的小打小闹,绝不至于像别家那般阴暗。
所以蔡婳那句‘以家人的法子待你’,代表了有底线的小斗争;蔡婳若以‘君臣之法’,就不好说用什么手段了
蔡娘娘的历史又不难打听,十几岁时就敢使计将对她出言不逊的桐山士子溺死在野湖。
后来,又于蔡州一夜之间斩杀宿州百名士绅为尚未出生的小世子祈福,逼原蔡州知府孙昌浩当众杀妻
甚至有传言,上任刑部尚书吴维光,原靖难军节度使、骠骑上将军单宁圭,都是被蔡娘娘在狱中折腾死的
当初,篆云作为阿瑜的陪嫁丫鬟,亲耳听陈景彦在女儿出嫁前交代的几个重要事项中,包含‘休要与蔡家三娘结仇’这一条。
蔡婳的名声,是这一桩桩一件件积累下来的。
这样的人,你让她敬畏‘君臣’,可能么?
眼瞅嘉柔装起了哑巴,蔡婳柔媚一笑,又对站在半道的篆云道:“过来吧。”
这次,嘉柔自然不阻止了。
随后,却见蔡婳从大袖中掏出一支璎珞递了过去,篆云一阵呆愣不明白刚刚耍了一番威风的蔡娘娘怎又拿出这么一件贵重饰物。
璎珞是一种挂于颈间,垂于胸前的首饰。
蔡婳拿出的这件,颈圈由纯金所制,下缀一金双龙平安锁,平安锁下缀四个小铃铛。
锁上嵌有羊脂玉和红玛瑙,通透晶莹。
链接处则雕以祥云样式
这串璎珞看下来既富贵又清新,即便在王府见多了王爷赠与阿瑜的珍贵头面,篆云依然连连暗赞蔡娘娘这宝物。
这时,却听蔡婳幽幽一叹,道:“当年娆姐儿出生,我赠了她玉兔捣药嵌红宝耳坠;冉姐儿出生,我赠的是童子骑鹿碧玉簪;稷儿得了麒麟纹双耳花莲玉佩绵儿,同是我陈家子女,我总不能厚此薄彼,这条白玉红宝金锁璎珞,便当是我赠她的见面礼吧。”
“”
这一下,不但篆云懵了,便是嘉柔也搞不清蔡婳此来的目的了。
上一刻,还来势汹汹。
下一刻,却又拿出了颇为贵重的礼物这蔡婳,到底是好人还是恶人呀?
嘉柔有点迷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