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同机敏的迅速矮身,戒备的望向树林中。
‘咕咕~咕咕~咕’
林内随即传来两长一短的布谷鸟鸟鸣。
‘咕咕~咕~’
白毛鼠颇有兴致的回了一声,随即领着两伍巡夜军士往回走了,一路上遇见其他巡逻军士,便会上前低声嘱咐几句什么。
片刻后,山脚通往武卫军军营的游哨尽数撤回镇淮军大营。
让开了一条通途
武同满是疑惑,随后却猛然意识到寒冬腊月,林子里哪来的布谷鸟!
俄顷。
林子中鱼贯走出二百余名黑衣汉子,悄然摸向武卫军大营。
子时二刻。
寂静深冬,陡然嘈杂起来。
随军都监曹小健从睡梦中被惊醒,不由大骇,顾不上穿靴,光脚跑向了陈初的中军营帐。
“陈大人!陈大人,快醒醒!匪人袭营了!”
“袭营?匪人在哪里!”
睡眼惺忪的陈初,提刀便冲了出去。
却见一里外的武卫军营内西南角已燃起熊熊大火,陈都统目眦欲裂,大恨道:“好猖狂的匪人!竟然袭我官军!”
曹小健赤脚站在落满寒霜的地上,冻的直哆嗦,“陈大人,快派镇淮军将士前去支援吧!”
曹小健话音方落,镇淮军指挥使杨大郎却急忙上前抱拳施礼,道:“大人,不可妄动啊!如今夜深,敌情不明,若我军胡乱出营,难免不会中了匪人埋伏!我中军若乱,就真的无可挽回了!”
“这”
陈初远眺武卫军营中大火,犹豫不决。
曹小健倒不关心寇世忠的死活,只是他身为都监,若吃了败仗,总归会有些牵连。
“大人?”
他知道杨大郎这些人不鸟他,只能看向陈初。
陈初依然没有表态,却低头看向曹小健冻得青白的双脚,随后弯腰脱掉自己的靴子,递了过去,“曹内官,天寒地冻,先把靴子穿上,以免冻坏了。”
“呃”
曹小健一愣,下意识道:“那大人怎办?”
“嗐,我们这些武人皮糙肉厚,冻不坏,都是自家兄弟,莫矫情了。”陈初无所谓道。
“”
曹小健心里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
几个月前,他还是一个无品小内侍,因被派来桐山给郑乙传旨才被突击提拔了六品殿前太监。
由此可见,当时朝堂普遍认为此行有凶险,毕竟当时那郑乙叛不叛只在一念之间。
若他叛了,曹小健来就是送死的。
不想,他非但没有因此坏了性命,反而因祸得福落了个都监的官职,并在随后的分蛋糕大会中帮自己的小主子争取来一份不菲产业。
所以,他对陈初的观感还是相当不错的。
此刻陈都统又是让靴,又是兄弟相称,曹小健自是感动不已。
他们这些内官当面不乏被人阿谀奉承,但背后别人骂起‘阉人’时同样毫不留情。
像陈都统这般平等、尊重的,对曹小健来说却是全新体验。
于是,陈初的话听起来更有道理了。
“哎!曹内官,那武卫军也是本官属下,此情此景,本官心急如焚!但杨指挥使所言不差,此时夜深、敌情不明,若我中军生乱,咱们就真的大势已去了!我们万万不能急,只能静待天亮,才好出营查看!”
陈初情真意切的解释道。
“哎,咱家不通军事,既然陈大人有了决断,那便如此吧!”
曹小健穿上了陈初的靴子,望着黑夜中越烧越旺的火势,终是没忍住问了一句,“就这般任他烧么?”
“哎,只能如此了!烧完自然就不烧了”
陈初无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