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陈初笑笑,继续帮猫儿梳头。
猫儿回头望向铜镜心里有点点紧张,今日让陈瑾瑜搬出去住,是她和蔡婳商量的结果,并没有提前告诉陈初。
卧房内稍稍安静片刻,却听猫儿又轻声解释了起来,“官人,阿瑜虽未嫁,却已有婚约她住在咱家后宅,不免瓜田李下惹人闲话,我这是为她好”
后半段‘为她好’真假未知,但前半段,却是在隐晦提醒自家官人‘人家已有了婚约’
陈初呵呵一笑,道:“我知晓了。”
见此,猫儿反手把陈初的大手拉到面颊旁,小脸贴着手背温顺的蹭了蹭,呢喃道:“官人,你就不想猫儿么?咱们已月余未见,夜深了呢”
“哈哈,想。”
陈初会意,别的事都抛到了脑后,俯身把猫儿打横抱起。
猫儿低低惊呼一声,双臂圈上了陈初的脖子,小脸微红,桃花眼中漾着一泓浓浓春情,软绵绵的声音黏腻含糊,“官人,猫儿给给官人生个娃娃吧杨大婶她们整日里催我呢”
小别胜新婚。
翌日。
陈初上值后,猫儿带着白露第一次察看了自家这座大宅子,宅内各院的精巧布置,自然让她欢喜不已。
只不过,当她路过青朴园时看到蔡婳的人正在搬家,不由错愕,赶忙找到了后者,“蔡姐姐,为何要搬出去住呀?”
“怎了?”正在忙活的蔡婳斜了猫儿一眼,道:“我可没偷你家东西。只她”
蔡婳指向了双手各拎了一个大包袱的李翠莲,道:“她和李招弟是我亲自签下的人,我把李翠莲带走了,李招弟留给你,她也是忠厚之人,你若用的顺心便留下,若你觉得是我招来的人膈应,便辞了。”
“蔡姐姐知晓我不是这个意思!”
猫儿有些生气,握了蔡婳的手,“这宅子这般大,你为何要搬出去呢?旁人还以为我容不下你呢。”
这次陈瑾瑜一事,两人联手,猫儿甚至觉得有事时能找蔡婳商量商量,能让自己安心不少呢。
再者,官人和蔡婳早已是公开秘密,这陈家后宅迟早有蔡婳一个位置,所以她不理解蔡婳为何要搬走。
蔡婳却嘻嘻一笑,掰开了猫儿握住自己的手,悠悠道:“再大的宅子,也容不下两人做主”
“有事我们可以商量呀。”猫儿脱口而出道,说完却又有些后悔。
“嗤~哪有那么简单,便是你我不去计较,时间久了,咱们底下的人也会生出嫌隙。”
蔡婳说的是‘人性’
若她们住在一起,以后尽是麻烦,比如各自院子里的丫鬟,谁院子里的月银多些、谁院子里的少些;主人都不在时,谁的丫鬟、婆子能做主;便是吃饭时给谁先盛第一碗饭都是讲究。
就算她俩不去计较,底下的人也会攀比,日积月累必生矛盾。
除非有一人先伏低做小。
但蔡婳不肯做妾,而猫儿最看重大妇身份。
目前看来无解,搬出去住反倒是最好的办法。
蔡婳的话,让缺乏此类经验的猫儿有一丝明悟,便也不再劝,折身回涵春堂抱出一支匣子,交给了蔡婳。
巳时。
几辆马车驶出洒金巷陈府,往书院街而去。
那里有一栋三进宅子,是蔡婳早早从陈初手里讨来的。
“哇!”
马车里,茹儿看见匣子里的各式精致金玉首饰,不由惊叹。
蔡婳却懒洋洋的拈了支玉镂雕丹凤纹簪子瞧了瞧,随手抛给了茹儿,“赏你了。”
“吓!”
茹儿手忙脚乱接了,忍不住说了一句“呀!小心摔碎了,这是玉的呀!”,才乐滋滋的道了谢。
这支簪子,怕是要抵她好几年的月钱了。
蔡婳却满不在乎的撇撇嘴,随后掀开了马车窗帘,朝外头骑着马的铁胆招了招手。
待莫名其妙的铁胆凑近了些,蔡婳抱起那支木匣递了出去,而后朝铁胆挤了挤眼睛,意味深长道:“铁胆,这是你陈兄弟送你的头面。”
“”
铁胆迷迷糊糊接了,却听蔡婳又神秘兮兮道:“铁胆,这可是你那好兄弟背着他家娘子送你的,你可要放好哦”
“陈兄弟为甚要送我头面呀?”铁胆忽闪着密集卷翘的睫毛,肉乎乎的娃娃脸上尽是迷茫。
从车窗里探出脑袋的蔡婳像看傻子一样看着铁胆,惊讶道:“你不知晓么?你那兄弟喜欢你呃”
“对了,陈都统不让告诉你的。嘻嘻,铁胆,你当我没说”
蔡婳缩回了脑袋。
独留铁胆在秋风中茫然凌乱。
车内,茹儿更是惊讶。
那一匣子首饰能在蔡州换一套好宅了,三娘子说送就送?
“三娘子”茹儿迟疑的喊了一声。
蔡婳似乎猜到了她想问甚,不由傲娇道:“首饰老娘有的是,我不稀罕。”
“”
茹儿小心瞟了一眼蔡婳,低声道:“可陈都统送你那些,你怎锁起来连看都不让奴婢看一眼”
“那能一样么!”
蔡婳天经地义道:“那是情郎送与我的,小野猫凭甚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