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天化日,众目睽睽
蔡婳像只树袋熊似的挂在陈初身上,双臂缠脖、双腿骑腰,口枪舌战,斗的不亦乐乎。
一路跟过来的尤氏,难为情的移开了视线这这这,我这小姑子也太敢爱敢恨了吧!
还等在台阶上的蔡源,便是心里已默认了两人的关系,依然气的须发耸动、拂袖而去
午时末。
双河村,蔡婳后宅。
灶房门口,茹儿、张伯、老仆夫妇全都扒着门框不住往屋内看。
“三娘子啊,要不然还是我来吧。”老仆夫妇中的宋婶一脸担忧。
“不用你们管!伱们该作甚便作甚去!”
蔡婳站在灶前,腰间颈后绕了一条五色缚膊,把衣衫大袖系在了手肘处,露出一截莹白小臂。
‘滋啦’
切得厚薄不一的肉片下锅,蔡婳吓的猛退一步,胡乱挥着锅铲好抵挡溅出来的油滴
和满是担忧的宋婶不同,茹儿掩嘴直乐这还是我家三娘子么?她竟然也有甘愿‘素手做汤羹’的一天
与此同时,鹭留圩。
忙的脚不沾地的猫儿,见了自己的马车回返,连忙迎了上去想看看官人怎样了。
却不想,马车里竟只有玉侬一人
“官人呢?”猫儿奇怪道。
玉侬嘴巴一咧,差点哭出来,“姐姐公子被抢了!”
“啊?”猫儿吓了一跳。
“被三娘子抢走了我左等右等不见公子和我汇合,去了县衙一问才得知,三娘子把公子带走了”
玉侬可怜巴巴的望着猫儿,只待姐姐一声令下,姐妹俩便要去双河村讨人。
猫儿下意识往南眺了一眼,思忖片刻后却悠悠一叹,回去写了张条子、取了无根道长给官人抓的药,一并交给了铁胆,“麻烦沈教头回去时,把这些东西交给蔡三娘子”
未时初。
双河村,蔡婳闺房。
陈初坐在餐几旁,望着眼前的饭菜陷入了沉思。
一盘炒的稀碎的鸡卵,一盘黑糊糊看不出是什么食材的玩意儿。
陈初默默夹了口白饭进嘴不想,白饭也是夹生的。
“快吃菜呀!”蔡婳单手托腮坐在对面,迫不及待的想让陈初尝尝自己的手艺。
陈初暂时没做好思想准备,便岔开话题道:“婳儿,方才铁胆见我,怎不理睬?”
“还不是你当众说了她有蒙雀眼之疾”
“你知晓她有这毛病?”
“嗯。”
“那你怎不早些告诉我啊!咳咳”
“我哪知道她没把这事告诉你呀!”
“咳咳也不知她咋想的,这事有什么好隐瞒的。”
“铁胆因个子太高,本就怕人轻看她或许觉得别人若是知她有此疾,会更看不起她”
“这病又不是治不了,平日多吃些猪肝、鸡肝、胡萝卜就成了咳咳。”
“别说了,快吃饭吧,待会菜凉了”
蔡婳把那盘黑糊糊的玩意儿,往陈初面前推了推,狐媚瓜子脸上竟露出几分小女儿家的期盼神色,“快尝尝这个,我亲手烧的牛肉”
“嗯。”
陈初硬着头皮夹了一块,送进嘴里咸了,老了,糊了
“怎样?”蔡婳趴在桌上,身子前倾。
“还行”陈初嚼啊嚼,却怎么也嚼不烂。
“嘻嘻,这是我第一次烧菜,下次会更好吃。”
见情郎久嚼不舍下咽,狭长媚目中眼波流转,娇声道:“小狗,若你哪天厌倦了外边的勾心斗角,便来我这里,我给你烧菜吃”
陈初扒了一口夹生白饭,费力的把那块犹如橡皮一般的牛肉送下去,随后凝视蔡婳,认真道:“小氼,其实我觉得,勾心斗角挺好的”
未时末。
陈初微染小恙,躺在蔡婳的大床上睡了过去。
蔡婳这才取出铁胆从鹭留圩带回的东西,说是陈家娘子带给她的。
两副药,还有一张字条。
蔡婳展开看了看。
‘每副药加三碗水文火煎成一碗,早晚各服一次。
夜里莫让他再着凉。
记得盯着他吃药,不然他会偷偷把药倒掉。
他怕苦,吃药时需哄着些’
“这小野猫,真够啰嗦的!”
蔡婳抬起美眸,不由自主往北望了一眼,语气却柔和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