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微风习习的冬月,可短短几十秒,梁微宁的后背却覆上了一层薄汗。
她在犹豫,要不要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解释一遍。
毕竟,女下属带着那种东西来给老板送文件,难免令人怀疑心思不纯。
她正打算开口,男人低沉磁性的嗓音再度响起,“把数据原件给我。”
嗯?
梁微宁脑子一懵。
下刻,陈敬渊的视线已从她布满红晕的脸上移开,淡腔问:“刚才在想什么。”
“”
罪过,是她污了。
虚惊一场。
梁微宁迅速调整状态,将存储盘拿出来,动作利落地搁到旁边案几上,直起腰站好,等待老板查阅。
她站得笔直,尤其是裙摆下的一双腿,白皙而纤长。
u盘插入笔记本电脑,陈敬渊翻看数据,轻微抬抬下巴,示意她坐。
梁微宁很守规矩,环视半圈,选了一个侧面靠近门口方向的位置落座。
真皮沙发柔软,却富有张力,亦如这栋房子的主人,鲜少对下属疾言厉色,但高位者经年累积的压迫感,私下独处时,仍让人得不到半刻轻松。
陈敬渊对这份数据很重视,从他专注的眉眼间便可看出。
自然,把她留在这,也并不是叫她干杵着。
有几处关键地方的修改,梁微宁都仔细做好了记录,不仅如此,还要随时应对陈敬渊关于某些细节处的提问。
果然如她所料,这趟差事确实没那么简单。
接近尾声时,明叔缓步走进来,手里拿着电话,神情染了丝严峻,俯身对男人耳语几句。
陈敬渊听完面色微冷,只吩咐他:“让警署按规矩处理,不必顾及我面子。”
这一句,男人用的是粤语。
在港区念书四年,梁微宁自认语言天赋不错,英语和法语的精通都不在话下,可唯独粤语跟她八字不合。
太难了。
好在,公司有明文规定,鼓励全体员工在工作时间内尽量讲普通话,这对她而言,无疑省去了不少沟通上的阻碍。
沉浸在思绪里,等她回过神,发现明叔不知何时已经离开。
此时,客厅里只剩她和陈敬渊两人。
梁微宁想着工作处理完,也没什么其他的事,刚要准备告辞,恰逢保姆端了茶过来,而且是两个杯子。
隔着袅袅升起的茶雾,她略带迟疑地看向沙发上的男人。
老板留下女秘书,要干嘛?
惜字如金的陈先生。
倘若您再不说话。
我就又要想污了。
仿佛看透她的心思,陈敬渊只微不可察地抬了下唇角,俯身从案几上拿起烟盒,抽出一支烟。
香烟衔在男人唇上的那刻,梁微宁控制不住自己狗腿子的一面,连忙起身上前,懂事地替他点火。
距离拉近,男人身上淡淡的木质香填入了呼吸。
是一种很好闻的味道。
像是高山上的雪松,夹杂着丝中式沉香。雍贵而清冷,前调让人清醒,尾调又足以令人沉沦。
空气安静。
两人一坐一站,梁微宁要完成动作,便只能弯下腰。
陈敬渊深潭般的目光落向女孩,看她长发从肩头滑落而不自知,微卷的发梢如羽毛轻盈,温柔地自他腿上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