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许多人都起了大早,也有许多弟子顶着黑眼圈,在一夜的兴奋与紧张中失去睡意,对于这场盛会带来的压力,有的人可以化解,而有些则不能,在这十年一遇的江湖大日子,也是令人焦虑愁苦的惨日,各门各派都寄望着可出彩与胜利。
夏寒这夜里也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睡,倒不是因为擂台一事,而是陈曼沙的话,导致整晚盯着纱帐,脑子陷入空白,不知觉半醒半睡到了天亮,仿佛自己一夜未睡,见严今初迎面走来,打了招呼,问道:“严兄昨夜可好睡?”
严今初笑笑,道:“我等心无旁骛,专注神汇之境界怎有失眠一说。”说罢凑近低声又道:“偷偷喝了小几杯,便是呼呼就睡了,差点都醒不过来,好在师弟将我唤醒,嘿嘿。”
二人一行吃了早饭,折腾了许久,晨日已是渐升,才见陈曼沙与舒洛儿结伴而来,内堂里是各派弟子围聚而坐,苏星远远朝这边打了个手势,看来他夜里睡得不错,不时,灵阳真人也行至寮房,眼色神情却是冰冷冷的,既不吃粥,也不吃素菜,只取了碗热汤喝了两口便离去,全程未看过严今初一眼,夏寒心想这灵阳真人对严今初如此冷淡,看来昨夜三人所行之事他还在气头上,筵席上,各派道好,亲如一家人,便是再一会就要上台擂斗,现在客气些,等会自然也好留手,哪怕是输了,也是恭谨谦逊,都好下得了台来。
走了两个多时辰,陆陆续续各派人都齐了,看台内外气氛肉眼可见得比昨日更为紧张,夏寒不远处瞥了眼远处看台上的南天仲,见他与往常一样,似与乔汝城绑捆在一起,交头接耳,不知所谈何话。
台上早早布置好桌椅签筒,看来也是摇签规矩,老道人上台敲了锣鼓,道:“左右阴阳两签,有七大门派弟子,江湖宗主盟大,江湖万胜客,匀分共计一百零二十四人。”
后听老道念来名字,都是些有头有面的好手,夏寒心想百来号人,那么其中会不会有个就是潇湘子化名所在,想到此处,夏寒竖起耳朵仔细听来,将许多可疑之人刻记心中,等擂台时再鳞次筛选,锁定最可疑的十几人,或者几人,最大可能阻止潇湘子的计谋,不过自己不找他,他也会找上门。
老道长开始摇签,八方看台众人皆大气不出,因为很多时有可能是好手的终极较量,都盯着老道长手中签筒,隔着数十丈远,都可仔细听得他哗哗摇晃的声音,签筒落出一签,老道拾起望了眼,宣道:“阴签,崆峒派李泽凯。”不一会,走出一黑脸男子,虽样貌平平无奇,但脚下却是生风,身着黑袍英姿飒爽,众人见了倒是惊奇,这崆峒派也有看着威风凛凛的人物,只见那黑脸男子纵身一跃,束发长带随风飘扬,更显得英气锐不可当,落来台上,四处恭手拜礼。
“瞧他身手,这轻功还是不错。”
“这李泽凯在崆峒八影中排行第三,也叫李影三,身法不减当年潇湘子,来无影,去无踪。”
听旁人说的玄乎,夏寒仔细朝台上李泽凯下盘望去,果然全是腱子肉,横身的青筋全然暴起,虽无乔汝城这般鬼魅,应也是不错的腿法好手,只道:“来者可都不简单啊。”
“嘿,那是自然,别看这黑李子精心准备了一番,胜算倒是不大,能跻身武林大会比擂名单中,已算是他的荣誉了。”说这话的正是舒洛儿,只见她望着手中摊开的书薄说道。
见洛儿对李泽凯了如指掌,夏寒望了眼她手中薄册,只看见记录许多名单,问道:“这是?”
“去妙月记录有册,来武当自然也是有的。”舒洛儿低头继续看着李泽凯资料,头也不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