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厉谨行扔掉腕表和戒指的那一刻,她感觉自己的心好像也被丢了,她曾经亲手丢弃的两样物件,如今却成了她想要却得不到的。
厉谨行做事一向决绝,说不爱那就肯定是不爱了。
今后他心里的位置不会有她的存在,她逐渐地会被另一个人给代替,她的存在就像那两样从他手里丢出去的“垃圾”
他会好好的爱着另一个人,比当初爱她的时候还要爱着对方。
姜云……她可真羡慕她啊。
“羡慕”顾晚秋从未想过有天,她会生出这种感情,如此地“羡慕”着另一个人,一个被厉谨行爱着的女人。
腕表和戒指,或许是唯一能证明她和厉谨行在一起过的羁绊,可现在全没了。
厉谨行从床上站起来,手颤地杵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走到窗户边看着外边,外边全是玫瑰花,根本找不到怀表和戒指的痕迹,厉谨行扔出去的方向以及力道,就连哪块区域她都无法分辨。
可她不想让腕表和戒指就这么消失了,她想要找到,一股从未有过的执念从心里面迸发出来。
厉谨行出去没多久,就带着姜云走了,顾晚秋站在窗户那儿看着他们。
姜云打扮得很漂亮,穿着淡黄色的裙子,皮肤在阳光下宛如牛奶,她亲昵地挽着厉谨行的手,似乎是感应到了什么,她抬头看了一眼二楼方向,在那里,她看到了顾晚秋的脸,她冲她笑了一下,然后转头对厉谨行说话。
“演了一周的戏了,今天是结局了?”
厉谨行从怀里拿出一张支票:“感谢费,以后用不到你了。”
姜云大大方方地收下:“别说得那么绝对,万一还有用得上我的时候,你尽管找我,演戏我是专业的,可惜,这出欲擒故纵的戏码,以失败告终了,厉先生你失望吗?”
“与其说失望,倒不如说,我从来就被对此抱有希望过,我只是……”好面子,不想狼狈退场,想要表现的不在意。
顾晚秋看着他们坐上车离开了。
在厉谨行走后没多久,保姆上来,“顾小姐,厉先生让我来帮你收拾东西。”
厉谨行忽然放顾晚秋离开,是让人没想到的,但仔细想想这一周发生的事,又好像在情理之中,理所当然,毕竟厉谨行已经有了女朋友,这一周秀恩爱,看得出来他是真的不在乎顾晚秋了,既然不在乎了,那还留着她做什么。
“我没什么可收拾的,这里没有属于我的东西,你走吧……”
“顾小姐,厉先生给我们放了假,庄园里最近不留人了,我今天下午就走,你什么时候走,要不要找人送你。”
“不用了,我会联系何添的。”
何添比她们任何人都有能力,有何添帮忙,自然是比她们这些做下人的要好很多,保姆也放心了。
现在顾晚秋能依靠拐杖能走了,不需要她帮忙推轮椅,见顾晚秋真的不需要她的帮助后,保姆给顾晚秋解开脖子上的铁链。
顾晚秋摸着脖子,想到他们都要离开,那小随呢?
“我能最后看一眼小随吗?”
保姆一愣:“顾小姐,小随昨天就被月嫂抱到北城那边去了。”
顾晚秋一怔,她想问,为什么不告诉她?
仔细想想一直以来,她给人的印象就是对那个孩子漠不关心,好像孩子是死是活都跟她无关,因此抱走孩子,也不需要和她说。
而就算和她说了,有厉谨行在,她也看不到小随最后一眼。
小孩子一天天的变化很大,她还停留在孩子刚出生不久的模样,只怕现在,孩子已经变成她不认识的模样了。
保姆见顾晚秋失魂落魄:“顾小姐……”
“没什么,见不到就见不到吧,我也不是很想见。”只要知道,她过得好,有人照顾就行了。
保姆不再多说什么,放下手里的铁链子,便离开了。
庄园里,陆续有人离开,厉谨行不仅给他们放了长假还给他们发了奖金,这些人高兴坏了,天气预报上显示下午会下雨,因此不到中午,就走了一大半的人,到下午两点的时候,庄园里已经没有人了,空空如也,十分的寂寥。
顾晚秋这个时候才杵着拐杖慢慢的下楼,这是她来到这里这么多天来,第一次一个人走出这栋房子,没有人看着,没有保姆的陪伴,没有链子的束缚,她摸着自己的脖子,没有那条链子后,整个脖子轻了不少,行动上也方便灵活了。
何添昨晚就出去了,走之前,他来见过他一面,说他今天晚上就会回来。
何添应该是早就知道厉谨行今天会放她离开,因此他提前一步,为她安排好一切,首先是要找到一个落脚等死的地方。
站在门口,顾晚秋抬头看着阴雨连绵的天,天气预报上显示得没错,说的是下午两点半会有雨,果然就下雨了。
顾晚秋比以前还要怕冷,畏冷的身子站在冷风中摇摇欲坠,单薄的衣服被吹动着,好似下一秒就会被风给吹倒。
她用力杵着拐杖,一步步艰难地走出去,到了外面,香槟玫瑰的花粉随着风好像刮在了她的身上,不仅打喷嚏还咳嗽,身上也开始有些发痒。
淅淅沥沥的小雨,没一会儿就把她的头发打湿了,睫毛上也起了一层水雾,淌进眼睛里,刺眼的疼,她抬手擦了擦眼睛,忍着不适感,来到了厉谨行扔掉腕表戒指的地方,一大片的玫瑰,到了这下面后,更能直观的感受到玫瑰的好看以及花香,她似乎是纵身在花海中。
在雨水下,花瓣越发娇嫩鲜艳,顾晚秋不知道这里种了多少朵玫瑰,想要一朵朵地去数,只会眼花缭乱。
厉谨行力气大,她不知道腕表戒指会被他扔到哪里去,总之就在窗户下这一片玫瑰花区域。
香槟玫瑰看似娇嫩,可花枝上的刺却十分的锋利,稍不注意刮在皮肤上,就是一道红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