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没有办法了。
如果这是梦,如果自己还没有醒过来的话,他也许真的会被饿死在这个梦境里。
中洲的权限复苏概念他是清楚的。
秦微白就掌握着精神权限。
精神权限就有将一个人困在梦境中抹杀对方所有意识的能力。
他很清楚秦微白不喜欢自己,如果是她对自己出手虽然听上去有些莫名其妙,但也不是毫无逻辑的事情。
而自己现在处在这种状态下,无论是不是秦微白出手,首先他都要挣脱这个梦境。
人在做梦的时候要怎么样才能醒过来?
极致的刺激,极致的疼痛,极致的恐惧,都可以让人摆脱梦境。
他为了争夺这个梦境做了两次尝试,然后两次尝试都失败了。
这一次如果不拼一把的话,那就真的要死了,无论如何都要坚持下去。
疼痛仍旧在继续。
他死死的睁着眼睛,密密麻麻的血丝遍布瞳孔,他的双眼在一片通红中,瞳孔愈发涣散。
身体在剧痛中开始变得温热。
那数之不尽的锋芒仍旧在撕裂着他的身体。
他看不到自己目前的状况,但身体那种温热却让他知道此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是自身的鲜血从身体的每一寸肌肤流淌出来的原因。
浑身的肌肉在那种锋芒的摧残下似乎被彻底摧毁。
然后是神经血管,甚至是骨头。
疼痛超过了极限之后,转变成了麻木。
他靠在椅子上,只觉得眼前的视线越来越黑,意识也越来越微弱,耳边的那些噪音也开始变低了。
空旷的安静开始一点点的笼罩着他。
黑暗似乎一点点的开始侵蚀着他的视线,呼吸的力气已经消失了,心脏的跳动已经停止。
黑暗开始以无比凶猛的姿态侵袭而知。
他还睁着眼睛,但却什么都看不到了。
在意识消散的前一秒,他还在想着,这个梦是不是该醒了。
然后
死寂的黑暗里重新出现了光。
光芒一点点汇聚,重新照亮了办公室。
他猛地睁开眼睛,从座位上窜了起来,扶着眼前的办公桌,大口喘息着。
依旧是办公室。
但他的身体却不再被限制。
那种剧痛消失了,噪音也消失了。
果然是梦吗
现在梦醒了?
他大口的呼吸着,忍不住笑了起来,梦境里的剧痛似乎还存在着,他一边笑,身体一边不断的颤抖着。
“你是没意识到自己什么情况,还是说,你一直都渴望着解脱?”
一道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那是一道青年男性的声音,带着好奇和笑意。
他的身体猛然僵硬了下,霍然抬头。
视线中的落地窗映入眼帘。
这一刻他突然失去了所有的力气,甚至连那道声音都不在意了。
在他面前,落地明亮透彻,窗外一片深沉,寒星点点,一望无垠。
这里还是星空?!
自己还在梦里?
怎么会?
“你怎么不说话?其实咱们可以聊一聊啊,我对你的心态还是很感兴趣的,有一个太过优秀的哥哥,很苦恼吧?其实我也有一个太过优秀的哥哥,但我不苦恼啊,躺平呗,我跟你说,舒服的很,我就习惯躺平的生活,只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躺着躺着,好像也要成什么大人物了,嗯,从这点来看,我运气好像比你好”
那道声音似乎是个话痨,滔滔不绝的说着。
“”
他愣了好一会,才缓缓回过神来,低沉道:“你是谁?”
“我是你祖宗。”
那道声音顿了顿,嘿嘿笑着回答了一句。
“我是你祖宗!”
他顿了顿,毫不犹豫的回骂了一句。
“啧,大逆不道啊,这年头是不是说真话都没人信了?咱们隔了这么多代,做基因鉴定也不知道不好使,小子,你还记得你叫什么吗?”
青年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我叫”
他迟疑了下:“我叫王逍遥,这里,是怎么回事?”
“事实不是明摆着呢吗?”
青年呵了一声:“你已经死了,不信的话,你回头看看。”
王逍遥愣了一下,下意识的回过头,瞳孔陡然收缩。
在自己身后的办公椅上,他看到了浑身鲜血,死死睁着眼睛,死不瞑目的自己。
那是王逍遥,也是他自己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