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翊卫把抓到的人移交给了南城府衙过后便离开了醉月楼。
在场的几名尚书、寺卿把杨玄辰和姜离围在了中间。
“说说吧,要让老夫和几位大人怎么配合”年纪最长的大理寺卿卫霆先开了口。
姜离这辈子都没体会过这等的待遇,急得满头大汗,眼神不断往杨玄辰那边瞟。
“小姜呐,老夫是看着你长大,中举人,一步步坐上这府尹位置的,怎么了这是,倒是说句话啊。”
卫霆似乎有些气恼,说出来的话带着一股子阴阳怪气。
一旁的刑部尚书艾元附和道:“天色也不早了,我们几个都是老骨头了,要是需要我们配合的,明日再说如何”
“靖王爷都交代过了,我们肯定会配合的,都伫在这也不是个事,要不散了吧。”御史大夫孔令臣建议道。
几位大佬见着年高望重的尚书、寺卿都这样说,他们也都叽叽喳喳地吵着要回府了。
姜离垂着头皱着眉思索着其中利弊,而他身旁的杨玄辰却被他们的言行惹得炸了毛。
这会儿,他已经弄清楚这个戏班子是谁请来的,给谁表演的了。
如果只是单纯的杂耍表演加上权色交易,那说起来都是小事一桩。
但是这个戏班子却触及了杨玄辰的底线
他们不仅把孩童当大马猴养,还把猴子的皮毛粘在孩童的身上,最残忍的是孩童的舌头都被削去了半条。??
丧失了为人的权利,活着比畜生还不如,这个戏班子简直是丧心病狂。
“卫大人,与其为难姜大人,不如几位大人看看我身边的这个孩童。”
特意留下来保护杨玄辰的杨震在他的示意下,慢慢揭开了粘在孩童皮肉上的猴皮毛发,露出了可怖的伤口。
“嘶”围观众人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你们再看看他的嘴,有的地方还化着脓,舌头被割去了半条”
说到这,杨玄辰把声音拉高了几分。
“刚才的猴戏就是这个孩童演的,我们的快乐就是建立在一个受尽欺凌的孩童身上”
“你们摸着良心说,这样的戏班子该不该存在该不该取缔该不该杀”
最后那四个字喊得歇斯底里,发自内心的愤怒瞬间把周遭的食客们全都感染了。
醉月楼里的人们双眼通红,一边举着手一边奋力地呐喊着。
“杀”
“杀”
“他们该杀”
杨玄辰抬起双手制止了大家的呼喊,他再次呼喊道:“各位大人,瓶儿美人你们也看了,你们可知道她又是什么吗”
他挥了挥手,杨震立马把花瓶抱到了一个八仙桌上。
“这花瓶里的,不是什么妖也不是什么仙,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是人”
“她同样不会说话,不是不能说话,她甚至比那孩童还要可怜,她连四肢都没有。”
这时,他指着戏班子的班主吼道:“你为求钱财不择手段丧尽天良”
“把一个活生生的女孩斩断手脚养在花瓶里,口口声声、美其名曰称她为瓶儿美女”
“你以为你的把戏只有你自己知道”
杨玄辰说完后竟有些脱力,自顾自地寻了一把椅子坐了下来。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犀利的眼神从眼前的大官们身上一一扫过。
这些个大官被盯得浑身不自在,一个个都垂下了头颅不知在想些什么。
略微休息了一会,杨玄辰重新站起了身子,对着姜离深深一拜。
“姜大人,我杨玄辰没在刑部当过差,也没有大理寺的人会审案,但我是个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
“我见不得我们的孩童、我们的女子任人欺凌”
“请姜大人为他们请命,还他们一个公道,还大炎一个朗朗乾坤”
这时,醉月楼里食客们通红的双眼内蒙上了一层水雾,几乎所有人都向着姜离一拜。
“请大人为他们请命”
“请大人还他们一个公道”
“请大人还大炎一个朗朗乾坤”
姜离眼神一凛,脸色肃穆,理了理官服温柔地把杨玄辰扶了起来。
当姜离抬起头来的那个瞬间,他的气势与刚才有了明显的变化。
他被杨玄辰的真情所打动,仿佛一瞬间年轻了十几二十岁,仿佛回到了那个一心只为社稷只为百姓做好官的年纪。
“我姜离,在此立誓,若不查清此案就此辞官耕田”
他的话一出,醉月楼里的气氛瞬间被推向了一个高潮。
大家高声呼喊着,“杨大人高义,姜大人高义”
在一声高过一声的浪潮中,姜离走到一众大佬面前,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
冷峻的眼神再也无惧这些个尚书、寺卿。
“卫大人,孔大人,艾大人下官请各位大人移步南衙分析案情,明日早朝过后三堂会审”
他没有管这几位大佬有没有答应,又朝着谢家两兄弟淡淡地说,“谢天杰、谢天华,你二人嫌疑最大。”
“来人啊,先押入监房”
“六扇门统带”
“卑职申宝仁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