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养心殿,熟悉的小案几。
魏钰站在小案几前,望着上面厚厚一摞奏章,又看了眼桌子堆不下又堆在地上的那一摞,来回看了好几眼,最后终究是没忍住。
他转头去问苏高盛,笑容和善,“谁干的”
室内除了两个值守的小太监,也就魏钰和苏高盛两人了。
苏高盛是李成的徒弟,一般李成不在的时候,都由苏高盛来负责。
小太监干干一笑,脸上的表情说不出的讨好,“嗐,瞧殿下您说的,这还能有谁啊,奴婢哪儿能做得了这个主不是”
魏钰收了笑,面无表情看他。
哦,就是那个尝到甜头后工作一扔再扔的糟老头呗
魏钰闭眼吸了口气,强忍住满脑子不过审的哔哔发言,一字一句问道:“我父皇,他人呢”
“额,这”
苏高盛犹豫了。
魏钰立时就一个冷眼扫了过去,“呵,不说是吧不说我也猜得到我父皇现在是在偏殿躲着偷吃东西呢,还是在寝殿呼呼睡大觉呢,亦或者又是在哪位娘娘宫里畅聊呢啊说”
每说一个地儿,苏高盛的肩膀就低了一点,那脸上的心虚哟,瞧着都快溢出来了。
终于,在魏钰的怒视逼问下,小太监到底是小声回了。文網
“那个,殿下,都不是,陛下他陛下出宫了。”
魏钰:
出宫了
魏钰一把子捂住了胸口要往后倒。
苏高盛蓦地瞪大了眼珠,赶紧去扶,“殿下殿下您可要振作啊您快看看您身后那么多的奏章,这可全是陛下对您的信重啊您可千万不能倒啊”
魏钰:
他更想倒了。
魏皇已经很多年没正经出宫游玩了。
微服私访,那都是他初登基时才会干的事。
一个成熟稳重的帝王,才不会没事就往宫外跑呢。
毕竟政务可没人替他分担。
此刻,无事一身轻的魏皇一身靛蓝华服,正在京都街道上随意走动着,无论看到什么,他都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
走着走着,魏皇突然同身后的李成道:“也是好久没在都城这样看过了啊,你瞧这变化多大。”
李成看了眼不远处几个戴眼镜的书生,不由笑道:“老爷说的是,要说这变化,那还得是九公子的功劳。”
提到魏钰,魏皇不由笑了下。
那笑颇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至少要是魏钰看到了,能立刻火冒三丈不止
笑笑笑,笑个屁
自己的工作不干全交给别人,什么秘密都被人看到了,也不怕歹人干坏事
哪儿有这样做皇帝的
想到如今正伏在案几上批奏章的不孝子,魏皇舒服地叹口气,负手往前,“那小子,现今还不知道在心里骂我呢,哼,随他去。”
想到陛下和九殿下这些日子为了偷懒互相推诿、演戏装病的场面,李成就忍不住低头偷偷笑了起来。
“老爷和九公子是父子情深呢,九公子心性纯质,他是亲近您、濡慕您的。”
李成看了眼魏皇的背影,心里还有句话没说。
陛下也是信重九殿下的吧,不然也不会将批奏章的事全交给九殿下了,这可是从前连大殿下和二殿下都没有的殊荣啊
魏皇没说话。
他负手沉默地往前走,身后跟着李成,还有两个明面上的侍卫。
有两个锦衣公子突然从对面走了过来。
其中一人模样有些眼熟,魏皇瞧见后,隐约觉得自己似乎在哪儿见过这种脸。
他问李成,“那穿紫衣的小郎君你见过没”
李成仔细看了看,不确定地回道:“倒是不曾见过,不过这小郎君的眉眼间,倒有几分像刑部的尚书大人。”
听李成这么一说,魏皇顿时清楚自己这眼熟从何而来了。
从刑部尚书身上来。
这穿紫衣服的小郎君,长得还真挺像刑部尚书那老匹夫的
孙昭刚从城外回来。
近段日子,因着贤王给的书,孙昭和他的小伙伴们一直都在认真学习。
那股子认真劲,别说各自爹娘了,纨绔们自己回忆起来都觉得不可置信。
他们居然还能有坐着老实念书的一天
而且还是自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