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夜审问,问清楚左良玉到底有多少人,准备何时攻打西岸,问完就砍了脑袋硝好,送给左良玉,这龟儿子蹬鼻子上脸,真把自己当根葱了”
几个卫兵拉扯着细作朝帐外走去,秦建勋正要和训导官继续商议怎么在塘报里写祥瑞之事,忽听底下一个细作大声叫道:
“放开我,我乃骑兵团一营把总李定国,奉命到福建公干,被海盗所害,侥幸生还,不是什么细作左营军情,我都知道”
拉扯细作的亲兵大笑道:“妈的,你是李定国,老子还是李自成呢”
秦建勋脸色大变,连忙叫住卫兵,把那细作脸扬起来,仔细看了一会儿,又来到近前看了看。
“真是李定国啊,魏昭从陕西救回来的那个李定国”
李定国昂着头,不顾帐中众人惊愕,不卑不亢道:“如假包换。”
秦建勋连忙上前给他松绑,一面搀扶,一面惊道:“几年不见,长这么高了,脸型声音倒真是没变,等下,你刚才说,你现在,现在是在隔壁老王手下做事。”
秦建勋询问了几个骑兵团训练细节,李定国很快回答上来,这才确认是自己人。
“给他们松绑”
旁边亲兵愣了一下,连忙上前给跪着的那个女细作也松了绑。
隔壁老王是王增斌在开原时的外号,因为当时骑兵营在战兵营旁边,邓长雄王二虎戚金秦建勋他们,每次练兵结束,在一起聚餐时,询问起骑兵营营长在哪里,往往得到在隔壁的回答,时间久了,就给王增斌起了这个外号。
李定国当然不知道上司还有这个称谓,他现在顾不上这些,两天逃难下来,水米未进,早已饥肠辘辘,望见前面桉几上摆着几个小碗,碗里装着肉饼鸡腿、花生米之类的吃食,二话不说就扑了上去。
两边卫士正要拔刀,被秦建勋挥退。
“这可是勇冠三军的李把总,当年在京师城头,连杀三十二流贼,是太上皇下旨褒奖的人不得无礼”
洪佑铨盯着两人身上的伤口,若有所思。
帐中一众卫兵拜服。
李定国却是不管不顾,抓起块饼,就要塞到嘴里,他忽然想起什么,转身递给满身污泥血迹的殷苏苏。
“吃。”
“绳子绑的手痛,喂我吃。”
其他人假装没听到这些,都把头转过去,洪佑铨轻咳一声,召卫兵上前,吩咐卫兵再去拿些吃食进来。
半个时辰后,两人换上干净衣裳,两碗热腾腾的粉蒸肉,一条武昌鱼,四条鸡腿被吃得干干净净。
洪佑铨旁敲侧击询问,这些天他们都经历了什么。
依照大齐军律,若非特殊情形,友军之间情报并不互通,也就是说第四兵团没有权力过问骑兵团军务。
不过,齐国和福建海盗的和谈,已经彻底破裂,所以也不需要再顾忌什么。
李定国将他从山东南下,前往福建索要赎金的过程,详细告诉秦洪两人。
当然,和殷苏苏因为一饭之恩的那些事情,全部被省略掉了。
第四兵团主官和训导官听了,皆是啧啧称奇,感慨李定国福大命大,不仅自己活着,还带着个女人从福建回来了,委实不易。
洪佑铨忍不住道:“这位姑娘,又是何人是随军医士吗”
女人在各兵团野战医院担任护士,已经蔚然成风,也不是什么稀奇。
“不,”
李定国欲言又止,他一时不知从哪里讲述,讲述这段莫名其妙的关系。
殷苏苏吃饱喝足,轻轻放下快子,烛火之下,露出明眸皓齿:“两位上官,我,是李定国正妻。”
“哦。”
洪佑铨若望了眼容貌雄伟的李定国,再看看他旁边如花似玉婀娜多姿的小娇妻,顿时充满羡慕嫉妒。
李定国听了苦笑一声,还要解释,总训导官笑道:
“好好太上皇不是说过吗战斗生活一块抓,不可偏废,李把总不仅战功赫赫,还娶了个贤妻,正所谓,夫妻本是同林鸟不,是打虎好兄弟,上阵夫妻兵,咱们第四兵团也有几对这样的夫妻总之好啊。”
李定国尴尬一笑,放弃了继续解释的念头,他望向秦建勋,询问是否可以派兵渡江,攻打左良玉,给死难的兄弟报仇。
李定国刚说完,大帐之内气氛便陡然紧张起来。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