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搬家(1 / 2)

判官 木苏里 3686 字 1天前

闻时甩了锅就迅速把电话挂了。

速度之快, 夏樵根本反应不过来。

要不是他依然一脸冷酷, 而且对着别人不这样,夏樵都要怀疑他哥其实挺皮的。

夏樵默默把手机塞进口袋里,夸道“哥, 你居然会挂电话了。”

闻时拎着手抖搞出来的猫,讥讽道“我是智障吗”

“不不不, 我不是这个意思。”夏樵连忙摇手, “我就是想说你没用过手机还学会了这个,挺聪明的。”

闻时面无表情看着他。

夏樵“”

夏樵“我错了。”

他十分自觉地认了错,又殷勤地问“对了哥, 要不回头给你买个手机吧。”

闻时没什么兴趣“我要它联系谁”

夏樵张了张口, 卡住了。

他忽然意识到闻时在这世上真的没什么可联系的人, 曾经熟悉的都已经过世了, 就剩下他这么一个独苗,虽然嘴上叫着“哥”, 其实也刚认识没多久。

还不是真的人。

夏樵蔫了吧唧地想,自己真会说话,哪壶不开提哪壶。但是话都扔出去了, 不接好像更不好。

于是他开始扯了“你这就不知道了哥。你以为我用手机是为了接打电话吗错。一天24小时, 我可以抱着它过16个小时, 干任何我想干的事,除了接打电话。”

闻时“”

夏樵一看他哥被忽悠懵了, 趁对方没反应过来, 立刻下了结论“总之, 这是个宝贝,你值得拥有。”

闻时灵魂发问“多少钱”

夏樵“嗯”

闻时“不买,没钱。”

夏樵立刻道“谢老板搬进来就有了。”

于是,谢问在什么都没干的情况下,背负了一条无辜的小生命以及一部无辜的手机。并且在周末到来之前,接受到了沈家二“徒”过于频繁的问候四个电话。

最后一通电话是周五夜里,并不很晚,正常人家应该刚吃完饭。

夏樵想跟谢问确认一下明天见面的时间。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说话的人也并不是谢问,而是老毛。

不知道为什么,老毛嗓音压得很低,似乎正因为什么事而紧张。

夏樵愣了一下“老毛叔,你怎么了谢老板呢”

闻时正曲着腿坐在客厅沙发上,电视里放着一档综艺,吵吵闹闹。他目光落在屏幕上,听着里面一些陌生的词句,注意力却在夏樵那边。

听到夏樵的话,他抬起眼皮转头看过去。

夏樵非常自觉地换成了免提。

老毛迟疑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老板老板有点事。”

又有事

闻时想起上次去西屏园的场景,谢问说他太冷了,不想出门见人,所以才让老毛这么打发来客。

但是接电话不用出门吧

神神秘秘的。

闻时心想。

电话那头,不知大召还是小召远远问了一句“老毛你赶紧来你在干嘛”

“接电话。”老毛匆匆下楼,脚踩在木质楼梯上,发出哒哒的响声,但他很快就压轻了脚步。

“谁的电话”

老毛啧了一声。

他可能手指不小心摁住了收音的地方,后面的话闷而模糊,根本听不清。只感觉那边的氛围有点奇怪。似乎小心翼翼的。

闻时好像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但太过模糊,又觉得不大像,应该是听岔了,毕竟他并没有对外说过自己的名字。

过了好一会儿,电话里响起细细索索的声音,老毛重新把手机拿到耳边,小声说“真是太不好意思了,可能得麻烦你们晚点再”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低沉的声音轻轻打断了“老毛,电话给我。”

是谢问。

老毛好像惊了一跳,“哎呦”一声窜起来。半晌才道“老板你这就醒啦”

“嗯。”谢问接过电话,“去忙吧。”

老毛“嗳”地应了一声,忙不迭跑了。

“喂。”谢问说。

他的嗓音还透着沙哑,语调不高。可能是还没带上笑意的缘故,显得并不那么好亲近。

“谢老板”夏樵莫名就怂了。他朝闻时看了一眼,把烫手山芋扔了出去,“那个,我哥找你。”

闻时“”

他觉得夏樵这个二百五可能不想活了。

手机落到措手不及的闻时手里,谢问正巧问了一句“你哥在你旁边”

闻时凉飕飕地说“我在,他跑远了。”

谢问被他的反应逗乐,低低笑了一声。

闻时刚关掉免提,把手机贴在耳边,就听到了这声近在咫尺的温沉笑音,心里像被什么细脚伶仃的东西挠了一下。

电视里的综艺演员七嘴八舌,他忽然觉得吵闹,拿起遥控器关掉了。

“老毛说你刚刚有事”周围安静下来,闻时问道。

谢问懒懒地“嗯”了一声,过了片刻补充道“也不是有事,在睡觉。我睡觉的时候脾气很大,他们不敢叫我。”

闻时回想起刚刚电话那头小心翼翼的氛围,心说这得多大的脾气

他有片刻的走神,电话里安静下来。谢问居然就那么听着,没有催问他打电话的缘由。

还是夏樵跑去冰箱那拿了两罐牛奶,递了一罐给闻时谢罪,小声问道“谢老板明天什么时候来”

闻时才回神,问电话那头的人“你明天几点过来”

谢问“下午吧。”

说是下午,他到的时候其实已经是傍晚了。

前两天下完雨,宁州的温度升了一个层级,奔着30度就去了。闻时怕热,家里空调打得很低,可以裹着被子啃冰棒的那种。

谢问一进门就笑了。

夏樵直觉那是气的。

“你们这是提前在家过冬天”谢问说。

“热。”闻时言简意赅地蹦出一个字,然后打量了他一番,“你怎么穿得比前几天还多”

谢问还戴着那副黑色手套,手腕上盘着复杂的珠串。这么热的天,他居然穿着衬衫长裤,手肘上甚至还搭着一件外套。

跟上次那件不翼而飞的黑衣不同,他这件是绛红色的。

“因为料到你不安好心,打算让我冻死在这里。”谢问开了句玩笑,“我还不能未雨绸缪保个命么”

他在沙发上坐下的时候,把外套也穿上了。

寻常人这个季节穿这种红色,总让人觉得躁得慌。谢问却是个例外,他好像特别适合这种颜色。

也许是因为领口露了一截雪白衬衫,也许是这种红恰到好处地中和了他浓重的病气。

夏樵直接看愣了。

直到谢问从茶几的罐子里抽了一支笔,在石质台面上轻轻敲了一下。他才恍然回神,飞快跑进房间,拿来了几页纸。

“合同在这,谢老板你看看。”夏樵拽了个小马扎,在茶几对面做下,也抓了一只笔,“哥你过来看么”

“不看,你们定。”

闻时弓身坐在沙发另一端,离空调出风口最近的地方。凉风都让他一个人占了,他一边懒懒地捏着耳骨,一边给那两人当监工。

两边都是一起进过笼的关系了,合同就是个过场。夏樵在跟谢问核对信息,谢问简单应着。

闻时听了一会儿,余光无意识地落在那抹红色上,谢问说话的时候,清瘦的下颔线一动一动的。

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又在瞬间倾袭上来,在他心脏上轻轻挠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