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觉，就像是电脑硬盘中忽然被塞入了大量的文件，差点让内存爆炸。</p>
也幸亏莫测因为心魇类的特点，在青级之后就要处理数百个分身的各自信息，已经将精神力锻炼得无比强大，不然，单单是被塞入这么多的记忆，就会因为引入太多的外来信息而导致情绪上的不稳，进而直接疯狂。</p>
饶是如此，莫测仍然被如此多的碎片信息冲击地大脑发麻，许久之后才恢复过来。</p>
而那些涌入他脑海中的记忆碎片，却为耽误了些许时间而更加细碎，甚至消失了大半，仅仅剩下几幅相对连贯的，也更加清晰的画面遗留了下来。</p>
恢复过来的莫测立刻将这些记忆封印起来，以免其继续淡化，这对于他这个蓝级地心魇类契约者来说非常容易——他本就是操纵记忆的大师啊。</p>
微微稳了下心神，莫测快速浏览这些保留下来的记忆，再次被其内容吓了一跳。</p>
这些似乎都是贤者之坠本人的记忆啊，而留下来的记忆，无疑是作为八大主教之一的贤者之坠本人印象深刻的部分，其内容，更是涉及到了千年前的许多隐秘。</p>
层层叠叠的记忆影像中</p>
莫测看到了长生神·赵长生。</p>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长生神的本尊，而且是透过贤者之坠的视角。</p>
长生神.有着强横到无与伦比的符源威压，在贤者之坠的眼中，赵长生并没有化为某种标记或者以本命灵器为形体，而是以一个苍老的形象出现。</p>
要知道，高级契约者之后，契约者本身在严格意义上将，就不再具有原本的肉身，甚至不再具有特定的身体，而是以类似于契约物品的形态托付意识与灵魂，更何况是已经成神的长生神.</p>
这是一个疑点，但是莫测并没有时间详细思考，而是将注意力放在他们之间的对话上。</p>
似是虚幻的空间中，长生神·赵长生坐在高位之上，而在他脚下延伸出来的，形制古朴的台阶之下，正是贤者之坠所在的位置。</p>
“吾神.”贤者之坠似是行了一礼，不敢仰视虚幻神座上的老人。</p>
听声音，贤者之坠是一位女性。</p>
“贤者啊。”长生神的声音宏大而又悠远，仿佛像是从天外凭空出现，响彻整个昏暗的空间。</p>
“你可做出决定？”</p>
“属下.遵从吾神的意志。”贤者之坠似是没有犹豫，答道。</p>
只是，随着其躬身复命，她又加了一句：“只是.属下想要知道答案，知道.吾神为什么要如此做。”</p>
神座上的长生神没有立即回答。</p>
整片空间陷入了寂静之中.</p>
贤者之坠并没有慌乱，而是静静地等待长生神的回复。</p>
“唉”神座上的长生神叹了一声，仿若亘古洪荒般的叹息。</p>
“时间不多了，贤者。”</p>
“时间.真的不多了。”</p>
他的声音，有着洪荒般的声势背后，则是似乎有着沧桑感，满是无奈。</p>
贤者之坠微微起身，她缓缓抬头，让视线聚焦在长生神座的台阶之上：</p>
“莫非，吾神真如王者等人所说的那样，已经在在彼岸的彼岸的边缘？”</p>
“吾神.”她的语气中满是担心。</p>
长生神身上的符源爆发了，似乎是回应贤者之坠一般，只是神级的符源何等强横，使得整个虚幻的神位空间不稳，环绕顶端的气团竟是形成了一道道通向天际的漩涡，飞快滚动。</p>
“寡人还有力量，还能暂时镇压住局面，只是已经无法压制敌人的苏醒，它.终将返回世间，以我等永远也无法阻止的力量”</p>
贤者之坠视线再次聚焦：“敌人？安尔拉的那群奴隶吗？”</p>
“他们已经被我们镇压，已经沦陷在西大陆，已经”</p>
“不。”赵长生的语气中有着神格的笃定，打断了贤者之坠的质疑：</p>
“安尔拉不是真正的敌人！她们只是被驱使的奴隶，是它的爪牙！”</p>
“我们的胜利，仅仅只是虚假的胜利而已，我们并没有战胜它，即便我们表面上似乎做到了这一点。”</p>
“我们将安尔拉赶回了西大陆，我们获得了十二个契约之源中的十个，以至于寡人已经登临神位，这些.都仅仅是表象而已，我们并没有完全战胜它，我们无法将它彻底抹除，它的失败.只是在蛰伏而已，只是在我们这无法注意到的，看不到的角落中隐藏着自己，在胜利的表相下，在我们获得的强大力量的背后逐渐回复生机。”</p>
贤者之坠显然一时间没能领会这段话的意思，不过，作为金级契约者的她，作为经历过整个历史事件的她似乎只是想了想，就领会了长生神所要表达的内容，语气惊骇道：</p>
“月魔.还能复活？！”</p>
长生神再次重复了一遍：“它终将复活！”</p>
“契约本源必将再次重聚，这是天道，是契约的属性，是寡人都无法阻止的趋势.”</p>
“你掌握一个契约本源，作为金级的主教，应该已经能够感受到它的反攻，它.就潜藏在你的能力之下，它终将会让你走向疯狂，走向死亡，这是契约的代价，情绪执念永远无法消除，代价终将支付，他们会重新汇聚，重新成为月魔.”</p>
“它才是我们真正的敌人！是所有铁民，不，应该是遗民真正的敌人，我们.无法阻止这种趋势。”</p>
贤者之坠被长生神的这段话所震惊，语气有着明显的颤抖：</p>
“吾神.也不能？”</p>
“情绪执念的影响，竟会如此地强大吗？我.还能暂时压制贤者之坠的混乱。”</p>
“吾神，您无法摆脱.摆脱它的影响？”</p>
长生神·赵长生：</p>
“即便寡人已经将超体与亡灵的契约分离出去，仅仅只剩预言与魅惑.依旧无法抵挡二者带来的冷漠与欲望。”</p>
同样惊骇的，还有莫测自己。</p>
长生神·赵长生明显状态不佳，不，更确切的说，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p>
这和之前的预料差不多，长生神应该是在战胜精灵一族，重新夺回大陆后，有过虚弱的现象，这也是五大主教携手背叛的原因。</p>
这段记忆的碎片，时间上应该就是第二次精灵战争后，长生神崩溃的前夕</p>
他与贤者之坠之间的对话，似乎要对贤者之坠做什么，有种留下某些“遗言”的意思。</p>
两人的对话中，有许多细节莫测已经将这些信息一一记录。</p>